那群黑衣人穷追不舍,而她这辆马车已经被锁定了,与其拖着那么多人一起死,倒不如将那些黑衣人引走。
车夫怕得已经连驾车的缰绳都抓不稳了,陆与一把将人提起来扔到自己的马上,而这时,元蘅已经不由分说地把蒋妈妈等人赶下了车。
“小姐,不要”
抱翠哭得仿佛元蘅是在推她下地狱,双手更是死命抓着车门不放。
元蘅眼见推不开她,一狠心往她肩膀踹了一脚,眼见抱翠摔下去被蒋妈妈接住,元蘅立刻喊道“陆与”
陆与会意,用力一抽马鞭,就将马车拐入了路边一条倾斜的小道上,车轮不住往前滚动,轧过道上数不清的碎石泥末,颠得车厢不住晃动。
元蘅抓紧车壁往后去,果然见到那群黑衣人放弃元家的大部队,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元蘅瞧见他们手中染红的兵器,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惧怕,口中牙齿被她自己咬得咯咯作响。
她另一只手攥紧了手里的兵器,心头发狠,若是能活着回去,她一定不会放过元芷兰和那个男人
马车奔行得实在太慢,眼见后头那些黑衣人就要追上来,陆与回头喊道“元蘅”
元蘅猛然回首,对上陆与的双眼时,心中忽然有所了悟,想也不想就将手伸了过去。
下一刻,陆与用力将她从车里拉了出来,与此同时,元蘅借力一蹬,一跃跳上了马背。
轰隆一声巨响,陆与斩断车马相连的绳索,那辆庞大的车厢顷刻倾倒横在路中,冲在最前头的黑衣人被这马车一阻,身下马匹人力而起,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而此时,陆与已经骑上马,环住元蘅往山中深处狂奔而去
黑衣人误以为陆与就是他们所寻之人,厉喝道“追上去用箭”
元蘅挥别怀蜜坐上马车后,却发觉马车久久未动,不由撩起车帘了一眼,原是郑氏娘家人也来送行了,此刻正拉着郑氏母女依依不舍。
陪在元蘅身边的抱翠也到了这一幕,便有些不屑道“早前见老爷没将郑家人捞出来,郑家对郑姨娘可是不理不睬的,这会儿得知咱家老爷要上京升官,立刻又巴结了过来。
当真是好大的脸。”
又对元蘅道“小姐,来老爷也不上他们,坐在车里都没下去。”
元蘅摇摇扇子,又放下车帘,浑不在意道“那有什么,天下势利眼的人多了去,也不差跟前这几个。”
她又等了一会儿,车队终于动了。
乐安县距离京城不算太远,车队缓行的话,只需走上十个白天,夜里就歇在沿途的驿站里。
赶路的日子最是无聊,元蘅又将话本给戒了,这下子没了东西消遣,跟抱翠两人打了一天的叶子牌,到得第二日时,再那叶子牌,觉得真是没意思得紧,不由倒在榻上唉声叹气。
抱翠二人绞尽脑汁想给自家小姐逗点乐子,可都不得其法。
元蘅实在闲得发慌,她把玩着手里的金钗,忽然道“陆与呢”
抱翠道“陆公子就骑马跟在后边呢”
元蘅立刻坐起身道“快让他过来”
抱翠为难道“小姐,这众目睽睽的,不好吧”
原先在自个儿院子里也就罢了,反正院子里都是小姐的心腹,可是眼下是跟着全家一起赶路,若是小姐跟那陆公子言行太过亲密,被人见总是不好的。
她将这点顾虑说了,元蘅闻言托腮道“你考虑得对,我如今还不想嫁给陆与,要是被人误会就不好了。”
抱翠只觉一阵无言,小姐这话里的意思,莫非是以后就准备嫁了
她这些日子已经瞧出小姐与那陆公子之间有些不太对劲,这会儿听了这话,就更不愿意去唤陆与了。
忙点头道“小姐您说的是,你要是觉得无趣,还是让奴婢陪您玩牌吧”
元蘅摇摇头,嫌弃道“跟你们玩没意思,赢了也不过瘾。”
她想了想,又道“你还是替我将陆与唤来吧”
元蘅说完,却不见抱翠动弹,知道她不乐意,于是向了抱枝。
抱枝胆子比抱翠还小,见状连连摇头,说道“小姐,万万不可,若是将陆公子叫进您的马车里,您以后可还怎么议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