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掉病历表,就好像自欺欺人把那个事实故意丢掉,忽略掉,柏邵心是爱我的,是的,虽然他从来没说过爱我,只说过要我。
我把头藏进被子里,放声的哭,爱与不爱又怎么样,俱已结束。
埋在进巨大的哀伤下,我居然睡着了,醒来时窗外已经蒙蒙黑,眼睛肿的快要睁不开,柏邵言还是没有离开,歪倒在沙发上似乎也睡过去。
我拖着沉重的身体走进浴室,褪尽衣衫,打开花洒,没等水温逐渐变热,还是冰凉刺骨温度,我便开始冲刷自己,并不觉得冷,而是有种得到惩罚的快-感,镜子里的我眼神呆滞,毫无生气,浑身上下布满一片片的火红的伤痕,那是自从离开柏邵心之后,每次洗澡我都努力擦拭造成的。
也许是每当我身无一物站在雾气氤氲里,总会想起他的手在那上面游走时触感,内心泛起痛苦,无意而为之,也许是我下意识想洗涤他曾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和味道,从而获得新生,如今我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个大抵可算自虐成狂的人。
柏邵言可能听见了浴室里传出去的水声,轻轻推开门,我捂着胸口转过身,背对他。
过了很久,他才声线颤巍地说:“你身上……你怎么会……这么傻。”
脚步声沉重而缓慢向身后靠近,我冷声打断:“你也想要我么,柏邵言。”
对方听闻,脚下无声顿住。
“是想像对待洪紫那样对待我,还是想像你哥对我那样。”
我苦笑,“其实都是一样的。”
松开手臂,霍然觉得这便是堕落的下场,我应该听洪紫的话,守住我的身体和心,然而我义无反顾违背了,所以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一副残破的躯壳。
柏邵言上前一步,双手握住我光裸的肩头,微微用力。
“我带你走好不好,穆瞳,我带你走,离开这里,重新找一个适合你生活的城市,远离你所有的痛苦和伤害,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保证,我不会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不忍心看见你……”
热流跟随手掌向下移动,到了腰间伤患处,轻轻触碰摩挲,暧昧中带点疼惜,“我会救你,不要你像现在这样难过和绝望。”
我像一桩木头似的,直挺挺地站着,一点反应也无。
他气急败坏一般,忽然双臂合拢,从后面环抱住,低声嚅嗫:“好不好,给我……”
“是不是给你之后,你就会放过我,不再纠缠我。”
突然感觉到冷,一种濒死毁灭的冷。
我誓死一说,紧挨着的那副身体僵直绷紧,咬牙切齿在耳边警告:“我这么做是在帮你,救你,我要的不止是你的身体,穆瞳,你别再曲解我的意思——”
柏邵言虽如是说,手却一点点向我的胸口蔓延,眼泪是无助的方式,我哭泣,为即将更加污浊的身体。
敲门声擂鼓似般,打断他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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