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锌应激反应地想要呕吐,一把猛推开施胭往卫生间去。
靖岳跟着追去,替他关了卫生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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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空得只剩下胃酸,吐得面红耳赤也只一股黄疸水。
管锌漱了漱口,虚脱地靠在墙上,靠不住,人整体有向下滑的趋势,靖岳一步走到他面前,拉到自己怀里。
也不说话,顺着管锌的呼吸捋着他的背脊,一下一下。
管锌偎够了充满了电却仍旧将下巴沿磕在靖岳的肩头,靖岳偏脸亲了亲他的耳,小声说,“我在呢,不怕。”
管锌的“嗯”
说得更轻,垂着的手攀附上靖岳的臂膀,只抱了一小会儿,再滑落时顺势拖住手,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牵着他往外走。
靖岳从管锌眼波透出的反感里读到了他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分一秒,埔山,这个破败不堪的原生家庭,让他的情绪适配失败,开出沉沦的堕落之花。
他不能不想也不甘心任由罪恶之花盛放,被毒孽拘囿和支配,他要离开,他必须离开。
开了卫生间的门管锌就直奔主题找到张队,沉着得毫无起伏,问,“流程能走快些嘛?”
案件要结案其实也是可以结的,只是施胭和那小婴儿的情况特殊,现下也着实体会到了,处理起来比想象的棘手。
“她和她我要。”
管锌往外指,这一指指代了外面被警戒线围起来的血迹斑斑和女警怀里的婴儿。
管锌笃定得不得了,仿佛张队不应声他也能抢一样的势在必得。
“杨倩,带他去签字。”
张队妥协了,严格来说也可以说不是。
他是警察,他不为违法犯罪的事擦边,但他也是父亲,是人,情感上他更希望管锌能接受组织上更好的安排。
但显然,管锌选择了更艰辛也更绝情的方式。
管锌心提了一下,瞳孔一震,坠下来后竟带着些洒脱和感激,“谢谢了张警官。”
管锌转身去找那位抱孩子的女警是施胭在里屋喊了一身“锌锌”
,管锌顿足背着身,他怕施胭说“对不起”
,说所有后悔的遗憾的抱歉的词。
她没有。
她说:“别把她交给他们!”
单是看管锌后背也不难知道他在克制压抑,那些因颤抖遭受物理攻击的空气仿佛能凝出一团雾般的朦胧。
管锌不肯叫她,连名字都不肯,最终抛掷出来的只是一个人称代词,“你,好自为之。”
他的后背循序渐进地含混在施胭的注视里,模糊,依稀,消失……
2
靖岳同张队致了谢也跟了去,离开那房子的时候管锌也没有再留恋任何人一眼,之后他只做他要做的部分,其余的他甩手就坚决不碰,不闻不问。
事情弄到快后半夜,中途小婴儿醒了两次,靖岳从超市阿姨那里有样学样,冲奶粉喂奶粉哄睡觉,想到了点东西还咧了咧嘴,又继续哄起小婴儿来。
管锌忙活完从鸣云派出所出来时有明显的疲态,是累的,但心是松弛的,那人背着书包抱着小婴儿在门岗旁的空地处等。
“弄好啦?”
“怎么不在里面等?”
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