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锌,别留下我一个人。
--锌,求你了。
--可怜可怜我吧,好不好?
于是他一次又一次留低,血红的瞳仁也总是由深至浅地洇晕,空气里弥漫的咸腥渐渐散去,自责地咬自己的手指骨节,怔怔地望着靖岳,问得没有底气--这样的没有底气不是他对答案没有信心,相反地,它从原则上证明了管锌并没有期待答案本身。
“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病人呢?”
靖岳把管锌的手从他的嘴里挪出来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回他的话。
“不是喜欢。
是爱。”
答案以外。
极力拒绝不想触及的往事终究都会成为往事。
病,也是会好起来的。
5
冬天好长,好像永远睡不够。
【作者有话说】
当真煎人寿,越写越发怵
1《苦昼短》--李贺
1
以前容莉就总说初一的早上得吃汤圆,吃了汤圆这一年就会圆碌碌地“滚”
过去,顺顺利利。
今早的汤圆是超市买的速食品,比不上曾前容茉和容莉自己的做的好吃,自己做的黑芝麻馅浓厚香醇,皮儿薄馅大。
但无碍,它仍然算是一种祈福和信念。
只是在吃饱喝足的一早又收到孙天明的信息是意料之外的,有点突然,靖岳想了想,暂时搁置了。
因为过年总免不了的走亲访友,为了避免一些不要的麻烦,年初一那天晚上靖岳和管锌就回了自己的租住的地方。
回到后靖岳又收到孙天明的信息,斟酌再三,还是决定征求当事人的意见。
2
“那就见吧。”
这是管锌的原话,连气若游丝的音色都原封不动,尽管管锌和靖岳都始终不明白蔡栀毓为何坚持要见他。
谈起蔡栀毓,管锌就顺带着提了一嘴蔡徵超,提起的原意思是惭愧于自己并没有对蔡徵超的帮助做出感激,靖岳却逮着问,从管锌手里抽走书。
“怎么,管医生念念不忘,要旧情复燃?”
管锌夺书,用力随意得像没有用力,夺不到理所当然。
“旧情不是已经复燃了嘛!”
他说的旧情不是别人,别的人也不行,只能是靖岳。
靖岳对这个有见地的回答很是赞同,心满意足地把书还给了管锌。
管锌在书本里打发时间,企图用“窥探”
别人世界的景色来填平自己生活的漏洞,可越是这样越觉得自身便是最大的破绽。
这种无力感总让他大口呼吸,想把新川漂浮了几千年的尘粒都吸入肺里,再深度过滤,祈盼能吁出一口负氧离子含量超标的气。
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呼出来的气体里含量最高的只能是二氧化碳。
但管锌仍旧如此,不停地摄入又不停地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