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如侬,金刚则折、革刚则裂,你要懂得屈伸。”
这封回信仿佛打破她矫饰光鲜的镜子,无数玻璃碎片带着回忆的温度扎在她身上,击溃所有的骄傲,不留余地地碾过她,直至血肉模糊。
渴盼却又逃避的父亲,最终成了她人生挣脱不掉的命题,无形间她被塑造得敏感、怯懦、别扭,一直亟亟想要摆脱他,却最终还是跌进这片名为亲情的沼泽里。
她以为被秦述文一眼选中、出演《小楼》、戛纳摘冠是命运的眷顾,自此她名扬四海,再不必活在回忆的阴影中,最终有资本在病榻前与贺疆一刀两断。
却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株花最后还是盛放在名为贺疆的土壤上。
“姐,你怎么在这,害得我好找。”
橘生的声音传来,“有空没?要不陪我喝两杯?”
如侬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现泪早已落在钢笔字上,濡湿了墨痕。
她背过身,敷衍应着:“大白天喝什么酒。”
“我和段亦凯分手了。”
海后说起这样的话,就跟今天股票赚了多少一样稀松平常,“本来是没什么啦,但是看他片场出了状况,有那么一点点不忍——”
她终于现如侬身影,笑嘻嘻凑上来,从背后三步并两步地扑到她肩上:“走嘛,陪我喝两杯?”
很快,她的尾音被惊诧盖过,寂寞地落空。
“哇我的姐,怎么我跟段亦凯分手你哭成这样呀?哎呀他是很好啦,但是你也知道我……好了别哭了,大不了我不分了嘛!
谁知道你还是我们cp粉呢,平时看着对什么都无所谓的……”
橘生越解释,如侬便哭得越厉害,她手忙脚乱地拽着袖子给如侬擦眼泪。
她记得当时姐姐把一本书抱得很紧,几乎要揉进自己身体里,后来某日橘生翻出黑塞的诗集读了读,疑惑得抠脑壳。
这也不催泪啊,贺如侬哭些啥?
圈子里没有秘密,没多久段亦凯被甩的消息不胫而走,剧组里原先因贺橘生的关系捧着他的人,一时间见风使舵,态度变化十分明显。
有人觉得段亦凯挤掉了自己的角色,有人觉得他拉低了整部剧的档次,不少人对资源咖忍无可忍,但像邵含这样的得罪不起,于是都拿段亦凯开罪,明里暗里,话说得很难听。
但没过多久,另一则消息席卷剧组,令他们鸦雀无声。
——魏舒芜要签段亦凯。
“不是吧,真的假的?真签了段亦凯,gr名声不要了?”
“保真,据说都从美国请了个王牌经纪人回来,今天下午就到。”
“王牌经纪人,不会是许致一吧?gr真壕啊,对十八线也肯下血本。”
“你消息滞后了吧,没听说江以商要走?马上后继无人咯!”
讨论多了,少不得有几句闲言碎语传进江以商耳朵里,裴元行这两天跟组时紧张得很,打探着他的神色,生怕突然就听到江以商宣布自己下岗的消息。
可江以商对这些都漠不关心,他只留意一点:许致一回国了。
这位出名的华裔经纪人带着自己老婆e191ong在好莱坞闯出一片天地,如今热钱在内娱,便也嗅着气息回来。
别的倒不打紧,他在好莱坞名声不错,掌握着江以商最挂念的人脉。
下午魏舒芜来了一趟,找段亦凯签了约,顺道见见江以商。
她再次把合约摆在他面前,让他选择。
一份是十年期,待遇足够优厚,甚至规划了国际化道路;另一份是对赌协议,只要江以商完成上面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