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目光缓缓扫视四周,最后落向沙发旁的鹤望兰,他走到花盆旁,伸手捏住它一片绿叶,摸了下。
“喝什么?”
“不用。”
他说完又立即改口,“茶吧。”
他想在我这儿赖一会儿。
为什么?
哥,为什么要来找我?是为了嘱咐我吃药、还是提醒我复查?还是担心我会和白志强一样分崩离析?
只有知道我无可救药之时,你才会来看我一眼吗?
此刻能够得到这样的同情,心中居然有一丝窃喜。
我自嘲地笑了一声,选择了配合他,拿了只不锈钢茶壶放到灶台上,它烧得慢。
又将礼盒拆开,从里面拿出两颗饱满的橙子切成片,端到客厅茶几上。
池易暄坐在沙发上,温和与温柔在他脸上是近义词,他说了声“谢谢”
,叉起一瓣橙子。
我也在沙发上坐下,离他不远,撑着脸面向他,不遮不掩。
没一会儿他就会被我盯得不舒服,打道回府了。
他却像没看见的,银色的叉子被他捏在食指与拇指间,用指腹搓动着,叉子转动起来。
他想事情的时候,手上总会有点小动作。
“才起床?”
“嗯。”
“吵到你了?”
“嗯。”
连句不好意思也没有说,他毫不在意地抛出下一个话题:
“最近在做什么?”
“回CICI了,每天喝到清晨五点。”
我打了个哈欠。
这是假话。
cici开业以来,我以黄渝合伙人的身份在管理它,我故技重施,花掉了半年的预算,开业第一个月百万级网红就来了好几个,现在cici都有了自己的视频账号。
池易暄听到我成宿喝酒,蹙眉说:“吃药时不能喝酒的吧?”
这是他此行的目的,我没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