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
听两人就着柴有味休沐的事越聊越远,刘贵枝终于忍不住打断,“说正事儿行不行?确认其身份为’野桃’之后呢?”
“哦……”
老衙役挠挠头,终于想起自己原本在说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又找回了那种讳莫如深的语气,“……确认其身份为’野桃’,仵作验尸的结果,死者是被割喉致死。”
“割喉?”
刘贵枝瘫坐在一旁,听到这里终于来了些兴致,撑手立了起来。
老衙役:“是。”
负责野桃案的,是位很有经验的仵作,见过摸过太多尸体,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人皮肉骨,在寻找死因的关键节点上,他提出,脖子虽是人身上相对比较脆弱的部分,但和麻绳相比,仍该显得更结实一些,换句话说,如果总要有一样东西因为承受不住尸体的重量而断掉,那也应该是那根麻绳,而不是脖子。
再结合尸体颈下的伤口,他因此判断,野桃早在被吊起前,脖子上就已经形成了很深的开放伤口。
“凶手用麻绳绕颈的方式将尸体吊到井下,麻绳顺着尸体脖子上的伤口越勒越深,在挑水工拽起尸体的同时勒掉了整颗头颅。
尸身入水,身分离,这也就是他在拉起辘辘时听到的那一声“咕咚”
声的来源。”
“那后来又是怎么找上范小舟头上的呢?”
一旁瞎子忍不住追问。
“嗯……”
说到这里,老衙役没急着回答,反是从怀里掏出一块大芋头,边说边大口吃了起来,芋头黏在牙上,一嚼边出“吧唧吧唧”
的声音。
“东山山口下有个卖芋头的老爷子,在山底下已经’坐’了快十五个年头了,十五个年头,风雨无阻,一天不出摊,街坊邻居都要去砸他的家门,也正因如此,长久在山口处支摊,山上山下走过什么人,他最清楚。
六年前事的那一天,亦是如此。
事后,衙门走访的第一位证人也就是他。”
根据走访记录,野桃案事当晚收摊前,芋头老人曾目睹过不下十人先后上山下山,大多都是镇子上的熟人,其中便有范小舟。
得此名单后,衙门便初步将范围画到了这几人身上。
把吃剩的芋头皮就地埋进脚边的松土里,老衙役默念,“生根芽,年年有’芋’”
,然后起身放声道,“至于最终衙门是如何锁定范小舟为真凶的,是因为仵作在尸体颈下的伤口中现了关键的证据。”
——一种专用于制盐的灰粉,凝结成粒便成灰石,遇热后会变软,在盐场,盐工多会用小刀刮粉来试探灰石硬度,如若硬度不够,软石便会沾到刀刃上。
杀死野桃的刀,很可能就是一把用来试灰石硬度的小刀。
芋头老人给出的那一份名单中,只有范小舟一人从前在盐场做工,而他当年也正是盐场里时时要检查进度的监工,干的,就是拿刀东挑西挑的活儿。
刘贵枝:“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就在范小舟家中翻出了所有的匕,结果——”
老衙役抱手,“结果几乎每一把刀上都毫无意外的沾着灰石。”
这结果毫无意外,可瞎子不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