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中都的大小事宜都归”
周行牧说着,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茶杯才继续道,“归北都王妃统管。”
“嗯?”
周镜来了兴趣,放下逗鸟的竹枝,问一旁的行莽,“你家将军用的什么法子?两个月对新婚王妃不管不问,王妃居然还愿意帮他管北都?”
行莽摇摇头。
周镜又转向周行牧:“你倒说与我听听?”
周行牧只好将自己与祁雪的交易说了一遍,丝上的雪早就在屋中炭火的烘烤下消融干净,整个人透着股暖意。
屋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穿过风雪传进屋里:“周镜!
你还有空逗鸟?还不快点把饼子的新窝做好!”
话音刚落,说话的女子便踏进了屋内,前襟挂着些许白雪,一进屋内便洇成了一小块深色水渍。
进屋的女子柳眉凤眼,薄唇翘鼻,两颊丰满,气色却不大好,面上没多少血色。
“毅王妃。”
行莽行了礼。
“好些日子不见了阿莽,愈高大了,算起来今年也有十六了?”
秦妱说着,朝周行牧颔,算是行过礼了。
“年后过了生辰就十六了。”
行莽待秦妱挺着肚子进了门,便自觉站在门口挡风。
“再有两年可以说媳妇了,要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尽管同我说,我帮你提亲去!”
秦妱被周镜搀着坐下,尽管靠着炭火,周镜还是脱下毛氅,盖在秦妱腿上,嘴上还小声叮嘱道:“大夫说了你易疲惫,要少操心。”
“这个”
行莽挠了挠头,有些羞赧。
“有什么好羞的?婚姻大事,轻慢不得。”
秦妱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周行牧一眼。
周行牧又呷了口茶道:“往后北都事宜都由北都王妃统管,还望毅王妃多提点。”
“北都王妃?”
秦妱蹙起眉道,“你这叫法还不如外人体贴,虽说是皇上突然赐婚,可人家好歹是大小姐,自中都千里迢迢来嫁你,你倒好,把她扔在府里两个月不闻不问,这才刚回来,又交给她管理北都这劳心劳力的差事,怎的这么无情!”
行莽在一旁撇了撇嘴,也就毅王妃敢这么训将军,要是换个别家的夫人小姐,见着将军怕是头都不敢抬的。
“要不是我身子沉,今日便上门同北都王妃好好说道你!”
秦妱觉得气不顺,便扶着肚子往后仰了仰,喘了口气。
周镜见了连忙上前扶着她,安慰道:“待雪停了,我带你去,莫动了胎气。”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门外天色渐浓,狂风四起。
周镜将盖在秦妱腿上的毛氅往上扯了扯,门外的风卷进屋里来,把被炭火烤热的屋子吹得冰凉,他对秦妱道:“风大了,你先回屋去?”
周行牧此时起身道:“送毅王妃进屋吧,我们也该回府了。”
几人一齐起身,门外小厮来报:“外头来了辆马车,说是北都王妃派来的,还给将军带了句话。”
秦妱看了看周行牧,问小厮:“什么话?”
小厮道:“王妃说,路上风雪大,骑马危险,望将军乘轿慢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