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源泊听的目瞪口呆,深吸了口气惊叹道:“早就听说平江府家庶女日子凄惨,我原以为??????你五岁就离了奶娘,五岁?十足才四周岁!
怪不得平江侯家名声极不好,平江侯夫人竟不贤惠到这样,这也太过了!”
“我倒没觉得平江侯夫人有什么太过处,她也是个可怜人,要说混帐,就是平江侯一个人混帐!
女儿是他的,他自己都不管不问,自顾自己过一日乐一日,哪还能怪得上别人?”
李燕语驳回了邵源泊的话,邵源泊眨着眼睛,李燕语看着邵源泊接着说道:“这男人姬妾成群,不觉得对不起发妻,还要妻子这样贤那样惠,这要怎么贤惠?你拿刀子剜了人家的心,还要人家说剜得好,要人家忍着痛笑,忍着痛夸那剜心的人好,那刀子也好,不然就是不贤惠,这样的贤惠,不要也罢。”
邵源泊连声咳嗽,忙摆着手说道:“我可是发过誓的,你放心,说的好好儿的,怎么说到这上头去了?还是说儿子吧,燕语你看,常嬷嬷说儿子长得象我,这脸??????长成这样,怎么能象我?我觉得还是象你更好看。”
“男子要的是才又不是貌,随你就随你吧。”
李燕语也不再说那些话,顺着邵源泊的话笑着接道:“儿子都生下来了,这小名你到底取好了没有?取了这大半年了。”
邵源泊为难的摊着手:“我取了那么多,你都说不好,算了,咱们别起了,大名祖父肯定要起的,小名就让父亲起吧。”
李燕语瞄着他,想了想,笑着没再说话。
隔了没几天,京师的书信就到了,邵老爷子还不知道生男生女,各取了一个名字过来,邵二爷也是各取了一个,李燕语对邵丰昀这个大名也不多话,这三个字,早就定了两个,能腾挪的也就一个字,这个昀字,也算极不错了,至于邵二爷给取的小名,李燕语简直哭笑不得,竟然比大名还正式,叫什么‘盛德’!
这叫什么事儿!
李燕语念来念去,只好掐头去尾,干脆叫阿盛,好歹有点小名的感觉。
阿盛满月,李燕语和邵源泊商量着,以阿盛星宿不利为由,把这事避了过去,那些栗米炭醋,已经让李燕语有些惊心后怕,邵源泊以探花之尊,到这呼和县任知县,任人都明白这是贬斥,只怕也是因为这个,海学政才敢上那个弹劾的折子,虽说皇上驳了回来,可谁知道有没有旁的人还等着找机会落石下井踩人的,生孩子只收了些不值钱的栗米炭醋也就罢了,若是办了满月酒,万一来人太多,不得不办大了,说起来就能算得上借机敛财了,这样的瓜田李下,可犯不着,就连那晒菜干的法子,李燕语也细细写了,交给吴县丞,让他张贴各处,把这法子教给了呼和县百姓,这样,就算有人想借她去年卖干菜这事生事,邵源泊也就能有了辩解,她自然要先试好了,再教给百姓不是。
邵源泊极是赞成,那满院子的醋瓮,已经让他看的发愁不已了。
邵老爷子收到邵源泊添了长子的信儿时,皇上的遣的观风密差也回到了京城,一恍眼,又是一年春节到了。
这个冬天,李燕语忙碌无比,阿盛虽说生下来瘦了些,筋骨却壮,不到三个月就昂起了头,每天也能咿咿呀呀的跟李燕语玩上小半个时辰了,邵源泊看着一逗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儿子,稀奇而兴致十足,每天除了给那帮学子童生上两次课,就是守着儿子,逗着他笑得呱呱呷呷,李燕语让人收拾出画具,让邵源泊把儿子画下来,邵源泊觉得这事极有意思,渐渐画的越来越熟,三笔两笔就能把阿盛勾画的栩栩如神,李燕语就着画,以阿盛的口吻配上话,看的邵源泊笑不可支,画画得多了,就挑出来些,寄给邵老爷子。
快乐而忙碌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又是一年春天到,阿盛已经十个月了,流着口水会跟邵源泊你一言我一啊呀的说话了,漫漫长冬中,邵源泊这个父亲无处可去,无事可做,只好天天守着儿子这么个会笑会哭会啊啊的活玩具,这守着守着,对儿子这疼爱就远甚于李燕语了,阿盛在邵源泊眼里,简直没有半分不好处,真是个完美的儿子啊!
呼和县县衙年年都是那些事,邵源泊已经驾轻就熟,衙门上下更是如臂如指,这开了春,邵知县也没见忙多少,学子放假,一早一晚不上课,反倒是清闲了不少,这政事之外,邵源泊就把全幅心思都放在教儿子走路这件大事上去了。
李燕语对邵源泊定了一二三,要在什么时候教会阿盛牵着手走,什么时候再教会他自己走路这事,无语而又哭笑不得,这走路,是孩子的本能,到时候自然也就会了,哪里要这样详详细细的写那么几页纸的东西,照着那些一二三教这个教那个的?不过她也不管他,反正他也是闲的太无聊了,男孩子能得父亲手把手的教导,听说是极好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还会晚些,估计会很晚,早点睡吧,后天看。
60新职:好友重逢
阿盛斜着身子满地乱跑时,邵源泊三年任期将满,连着两年,一年卓异,一年尚可,邵源泊倒也无所谓,卓异那年还真是干过点活,尚可那年,他忙着带孩子,衙门也没去过几趟,尚可就尚可吧。
朝廷新的任命在封路前送到了呼和县,邵源泊转任从六品泉州市舶使,随着新的任书过来的,还有胡七的信,厚厚的一封,少有的认真和老到,细细说了这泉州市舶司的由来、与各处的关联,对朝廷如何如何,件件种种,邵源泊将信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转头看着李燕语笑着说道:“这必是胡丞相的意思,胡七吃喝玩乐还行,这样的政事,他半分兴致也没有,胡丞相也是想多了,就是不交待,能调任泉州,又从七品升到从六品,已经是极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