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紫禁城,在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和门门道道的阻隔,王疏月到是远远地见过父亲几次。
王授文还是老样子。
黑瘦黑瘦的,腰也有些佝偻。
他也见了王疏月,但是碍于身份,还是不敢贸然与王疏月说话,只得远远的请个安。
那一抬头啊,目光中对女儿的疼和担忧,不需言表。
皇帝还是把王疏月带来了。
皇帝是真的在意自己的女儿,但这也是在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
王授文和先帝君臣相处过,他打死也不相信,新觉罗家的男人会像他维护包容吴灵那样,维护自己这个和她母亲一样冰雕玉铸的女儿。
王疏月并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忧虑。
北出紫禁城,那一路上的风光实在是好。
九月初,秋草正劲,干冷的风都吹不斜。
万里晴空偶见漏秋的大雁独自飞过。
每至黄昏时,天地之间撒满金阳。
若驻跸的早,王疏月便要在营帐外面立一会儿。
抬头迎向那大千世界中光芒。
她以前喜欢黄昏,是因为她出生的时代和前明的命数都像极了这盛极而衰,衰极而回光的景色。
如今,人出了紫禁城,不再有这些沉重的东西附会其上,她才终于慢慢感觉到了,黄昏金阳的美。
余有光热,不至冷寂。
大阿哥自从发觉了自己的皇阿玛会在王疏月这儿吃瘪以后。
就一直要跟在她身边。
有的时候,也会要王疏月抱着四处去走走。
“和娘娘,您真好。”
王疏月搂着他在河边慢行。
她穿了一身黛蓝色氅衣,外头照着品月色夹绒坎儿肩,袖口滚着毛儿边。
她仍比寻常人要怕冷些,那毛儿边在大阿哥的鼻子上撩拂,引得他打了喷嚏。
“怎么了,冷吗”
她忙将让人拿了张毯子过来。
细致地把那小人儿裹住。
大阿哥钻出头来,脸蛋儿被秋日的夕阳照得红扑扑的。
“儿臣不冷。
儿臣可不像和娘娘那样怕冷。”
王疏月笑了“当着你皇阿玛你可不敢说这样的话。”
“那是和年娘娘好。”
“你额娘和你皇额娘,待大阿哥,那才叫好。”
大阿哥道“额娘和皇额娘待儿臣是好,皇阿玛也很疼儿臣,但是,他们都会催着儿臣念,儿臣有的时候发热了,身上痛,额娘和皇额娘,也不会纵容儿臣偷懒。
但和娘娘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