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沉下脸色,“百年换一届阎王,这一届才上台不到二十年,还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我无意招惹他们,可是他们一再惹我不痛快这么着,我带你一起上昆仑,昆仑山巅是诸神禁地,不是给他们撒欢的后院。”
大庆跳上他的肩膀“楚恕之呢”
“管他,居然敢冲领导嚷嚷。”
赵云澜这么说着,还是忍不住摸出钥匙,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往里了一眼。
只见郭长城已经是在撑不住睡着了,可他没敢躺在床上,只是疲惫地趴在了赵云澜的办公桌上,楚恕之身上压着的镇魂令他们俩暂时谁也奈何不了,可怜的尸王只能在那坐着。
不过他身上搭着一条毯子,大概是怕他无聊,郭长城还给他塞上了耳机,然后在暴风影音里的播放列表里放了十多部电影。
楚恕之高贵冷艳地扫了赵云澜一眼,把他当成了一坨空气,随后木然地转过头去,又把注意力转回电脑屏幕上。
赵云澜回手锁上门“伺候得这大龄中二病跟太后老佛爷似的,他妈的,郭长城这个愚蠢的东西,我真替他二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第二天,郭长城是被赵云澜一通电话叫醒的,他揉揉眼睛,惊讶地发现楚恕之已经站起来了,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在了自己身上,楚恕之面色凝重地站在窗前,死死地皱着眉,望着外面的天漆黑一片,然而路灯到了时间,却已经灭了。
天没有亮。
赵云澜在电话里简单地问“小郭,起来了吗”
郭长城用力揉了揉眼,应了一声。
赵云澜口气难得柔和地说“等一会有客人去光明路4号,是那边的人,送点东西过去,你着你楚哥,让他冷静点,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别对人家太过分。
你们不用和他们多废话,但是也别露怯,听见了吗”
郭长城懵懵懂懂地点点头“赵处,你在哪呢”
“我办点事。”
赵云澜那边的信号似乎有些不好,里面“呲啦”
了一下,嘱咐了他一句,“别乱跑,记得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跟着楚恕之。”
郭长城刚撂下电话,就听见了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梆子响,他猝然回头,只听赵云澜处长办公室的门被人轻敲了几下,楚恕之转过头来,不轻不重地说“进来。”
本来锁着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头戴高帽的纸人手里拎着一个巨大的包裹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放在楚恕之面前,然后双手合十,低低地念了一句什么,楚恕之身上发生了变化,他的脸颊上有几个刺上去的字迹,手腕脚腕乃至脖子上都挂着一圈沉重的锁,这些东西在他身上浮现,而后又迅速地脱落,掉到地上,团成了一个小球,被收到了纸人手里。
郭长城吃惊地长大了嘴,站了起来。
纸人冲他鞠了一躬,郭长城连忙还礼,不小心脑袋磕在了赵云澜桌上的显示器上。
楚恕之了鬼差一眼,态度轻慢,而后挑挑眉,抬手打开放在自己面前的包裹只见里面大多数东西都是骨制的,依稀闪烁着说不出的青紫阴冷的光,都是他所熟悉的三百年前用惯了的东西。
楚恕之一眼扫过,先皱起了眉,语气不大好地问“我们令主呢”
阴差大约是受到了头天判官的教训,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话,而后一问三不知地冲两人作揖行礼,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
此时,斩魂使已经到了昆仑山下,他深吸了口气,空气稀薄而冷冽,带着仿佛来自远古时代的苍凉沉重,已经到了破晓的时候,然而山顶黑如墨色,天幕依然低垂。
风声中隐约夹杂着某种类似哭泣的声音,阴幽寒凉,似乎是地下沉睡的亡魂被什么东西唤醒。
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腰间的斩魂刀。
这时,斩魂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来了,那就走吧。”
“再等等,”
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让我带路的人还没到呢,我怕飞机误点,特意早来了一会。”
斩魂使猛地转身,只见赵云澜穿得严严实实,一身登山装备,脚底下跟着一只黑猫,他拎着一杯咖啡,说话间一口咬掉了小半个汉堡,冲他挥挥手,嬉皮笑脸地说“吃了吗我这还有一个薯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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