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长的眸子半睁着,屋中月色暗淡,给人一种款款深情的错觉“在那边睡不着。”
“沈昱骁他欺负你”
谢爻小心翼翼地,用了欺负这个模棱两可的词。
谢砚摇头“不关沈兄的事,侄儿择床。”
“那你不择九叔的床”
谢爻笑着脱口而出,心中才渐渐回过味儿来,谢砚择床洁癖近乎病态原中是有写到的,可此番他接触了小半年,发现纯属扯淡,这侄儿在他的榻上睡得可香了,估摸着是沈昱骁那混小子动手动脚了谢砚碍于颜面不敢直言。
顿了顿温声道“睡罢,参加灵试前得养好精神。”
“嗯,”
谢砚往外缩了缩身子,眼睛却没合上,迟疑片刻“九叔方才做噩梦了”
“记不大清了。”
谢爻漫不经心敷衍道,梦中这个侄儿正一口口撕咬他神魂做药呢忆起梦境片段不禁打了个寒颤,梦里刻骨铭心的痛楚似还残留在骨缝里。
“罪魁祸首”
之一此刻就躺在他榻上,彼此相对而卧,不过两寸距离。
“那日我独自前往葬雪岭,也是因做了个梦,”
谢砚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在谢爻耳畔游离,似梦非梦“梦到一个人我爹。”
谢爻心中一跳,对方口中的爹,自然不是谢家大公子,而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原仍未揭晓的谜团
“梦里那个人,引你去的葬雪岭”
谢爻微微蹙眉,声音却很柔和。
谢砚点头“自此,额上的印记就出现了。”
“没事的,九叔已经给你封印了,”
如此说着,谢爻抬手解开对方的抹额,借着月色查那抹印记,淡淡的,似有若无,才稍稍松了口气,又替他仔细系上“至于那梦是幻境,不必当真。”
这孩子也怪可怜的,自小没爹疼没娘,饱受唾弃欺凌,也难怪会明知危险也逐梦而去,思及此心中泛起一阵涩涩的疼,忍不住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谢砚竟也像小犬一般,很受用地眯起眼睛,沉吟许久“九叔,你对旁人也这般好么”
谢爻的手顿了顿,也没细想就笑道“那得分人,我喜欢的,我自然待他好。”
“九叔喜欢我”
狭眸微睁,流光婉转,是期待也是试探。
谢爻被瞧得莫名心头一颤“嗯,喜欢。”
这话不假,比起沈昱骁那个自负挂哔男主,谢砚的设定可以说十分讨喜了,而且自从他穿以来,最亲近的人就是这侄儿。
瓷白的脸红晕一片,往日的冰冷顷刻消融,声音低哑“侄儿明白了。”
谢爻瞧这侄儿脸红得不寻常,呼吸也比平日粗重些,多了个心眼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竟是烫手。
被他这一触,谢砚身子明显抖了抖。
“不舒服么”
谢爻关切问道。
谢砚摇头“无事,只是今夜有些热。”
谢爻定定的着他片刻,见他眼神闪烁言语支吾,便略略猜到了些,心中暗骂了一声沈昱骁禽兽,便假装云淡风轻睡去了。
翌日醒来,未睁眼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腥气,混杂在清晨潮湿微凉的空气中。
谢砚睁着眼,身上裹着被子,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与羞怯,谢爻瞬间明白了,更加肯定了昨夜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