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身子僵住了,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犹豫片刻,轻轻贴了上去,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掌心,点燃了身体里的酒精,顿时口干舌燥的。
“砚儿沈昱骁”
他扬起头,湿热的酒气缠绕而上,谢砚的耳根早已红透。
“沈昱骁”
谢砚神色一滞,面上的热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冰冷。
“沈昱骁别跟他走砚儿。”
谢爻的嘴唇几乎贴在对方耳垂上,声音低哑暧昧。
谢砚喉结滑了滑“九叔让我,别跟沈昱骁走”
“嗯不准喜欢他。”
谢爻整个人瘫在谢砚怀里,神志也化作一滩烂泥。
谢砚手臂一收,放肆地抱紧怀中之人,声音低低似毒蛇的信子游曳“那,九叔让我喜欢谁”
“喜欢”
一句话未说完,谢爻双眼一黑,沉沉睡了过去。
“九叔”
谢砚拍了拍他的背,怀中的人彻底不动了,那句未说完的话,让他耿耿于怀。
九叔你,究竟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有沈昱骁的地方有些事,不是不到,是假装不到。
谢砚猜不透,九叔是因为他,还是沈昱骁,亦或是
罢了,人都躺在怀里了,还想那些虚的做什么。
谢砚一手搂着九叔,一手举起坛子将天在水一饮而尽,面不改色,恍若在喝茶水。
御剑抵达长乐宫已近卯时,晨光熹微,露水重,风有些凉,回廊上的琉璃灯尚未熄灭,谢砚毫不避讳地横抱着九叔,走过曲折游廊半明半昧的灯影,偶尔有准备早饭的下人经过,到谢家小公子的行径皆露诧异之色,谢砚在眼里,浑不在意。
还未行至院落,便听到凛凛剑声传来。
自从前两日魂狩沈昱骁只得了第四,回来后他闷闷不乐茶饭不思,每日卯时起身修行。
“阿砚,你”
沈昱骁收了剑,瞠目结舌神色诧异“你和谢前辈”
“沈兄,早,”
谢砚微微颔首,依旧坦荡荡的“九叔他喝多了。”
“话虽如此,可你们也太”
这叔侄俩并非寻常的横抱,喝多的谢爻用手挽住谢砚的脖子,头发披散而下,眼角眉梢淡淡的红,画面很难以描述。
“沈兄不妨直说。”
谢砚完全不怕旁人误会,特别是沈昱骁。
沈昱骁神色僵了僵,旋即甩袖冷哼了声“阿砚,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虽是叔侄,可如此亲近却也不寻常,让旁人瞧了去怕会引起流言。”
黛蓝的眸色闪了闪“我确实喜欢九叔。”
沈昱骁神色凝滞,半晌从齿缝中挤出怒不可歇的声音“谢砚你”
“不打扰沈兄修行了,告辞。”
他抱着九叔进入房间,掩门,一院子的晨光被隔绝在门外,他不晓得沈昱骁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也不关心。
如今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九叔身上的胭脂味长乐坊染上的。
“九叔,冒犯了。”
沈昱骁着下人将沐浴的热水送进谢爻屋中,而他的阿砚,许久未从屋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