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此次良机,不晓得还有什么机会进入无乐塔,谢爻叹了口气“不赖你,怪我一时不查,被夜行子盯上了。”
“其实你可以不管我的”
谢爻一时灰心丧气,将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伤人。
谢砚身子一颤,声音低哑似压抑着怒火“若人有什么三长两短,要那剑有何用。”
另一句话他终究没敢说出口,若九叔出事了,侄儿怎么办。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半晌,谢爻柔声道“是九叔胡言乱语,说错话,对不起。”
谢砚垂下头,下巴枕在九叔肩上,摇了摇脑袋。
“让你担心了”
说话间喉咙一阵痒,竟咳出一大口黑血来,洒落在谢砚的袖襟上,谢爻怔愣了片刻,发现身后的谢砚微微颤抖,才抬起手抹了抹唇角“吐出来,倒舒服多了。”
谢砚收紧手臂,埋头在九叔的衣襟处蹭了蹭,不经意地抹掉眼角的水渍“以后我定不离九叔半步。”
谢爻嗤的笑了出来,牵扯伤口一阵疼,眉头微蹙“这像什么话。”
气氛缓和下来,他松了口气,觉着眼皮越来越重,身体又被搂得暖和了过来,心中安宁,便睡了过去。
流火剑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再次醒来时已入了夜,舱内燃了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熟悉的侧影,谢爻扫了眼船舱,血渍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自己身上也换上了洁净完好的衣物。
就着谢砚的手喝了半盏茶,谢爻突然想起昨夜寄宿的母女,急于询问不慎被茶水呛到,谢砚拍着他的后背道“九叔放心,那母女已安然离开,我给了她们些银子。”
当时他到一对穿着九叔衣服的女子从船内舱走出来,心中震惊,待母女与他解释后才稍稍释怀。
谢爻点头,放下心来,却见谢砚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隐忍神情,忙问因由。
谢砚迟疑片刻,狭眸深垂,从齿关挤出沉冷的声音“对九叔行凌辱之事的人,侄儿定将其挫骨扬灰。”
一字一句,凛冽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谢爻不解地歪了歪脑袋“凌辱之事”
“夜行子。”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这张清冷淡漠的脸何曾出现过如此浓烈的情绪,瞧得谢爻有些恍惚。
怔愣了片刻,他瞧见自己手腕脚腕残留着缠香丝暗红的勒痕,终于回过味儿来夜行子素以采阳精臭名昭著,加上先前被误会为自尽未遂实在有点儿像被糟蹋的姑娘,顿时觉得滑稽,失笑道“你呀想什么呢我并没有被他凌辱,倒是夜行子被我重伤了呢”
谢砚闻言蓦然抬起脸,双眸都亮了“当真”
谢爻抬手拍了拍他脑门“混小子,你九叔我像是被霸王硬上弓之辈么”
兴许是他用词太过直白,谢砚微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侄儿还以为”
“混账,瞎想什么。”
谢爻真觉得又气又好笑,气他在侄儿的印象里这么羸弱,笑对方对自己也算得上有情有义十分够意思了。
以鬼血做药引,又日夜以灵气相渡,谢爻躺了两日便恢复了大半。
刚开始谢砚还只是割破手指朝汤药里滴几滴血,后来越发放肆,将割破的手举到九叔唇边,用一种期待又欢喜的眼神盯着他盯着他
谢爻怔了怔,着殷红的血汩汩往外冒,不知所措。
“新鲜的,疗伤效果会更好。”
谢砚平静无波的说出这句话,便将染血的手指涂到九叔唇上。
“”
谢爻被他逼得开了口,试探性地含住修长的手指,谢砚的血毫无腥气,甚至是甜的,初入口有种草木的清香,回味却近似于鲜乳的馥郁。
平心而论,挺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