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酥酪只不厌城有售,知他喜食者,只得谢砚一人。
谢爻点头,待灵奴退下后,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揭开瓷盖儿,莹白如玉,淡淡的甜香扑面而来,拿起小勺子尝一口,乳香馥郁,回味无穷。
吃了小半碗,才慢悠悠道“砚儿,进来罢。”
一人推门而入,带着夏末深夜露水的清寒。
“过来坐。”
侄儿做错了事,他这个做九叔的,却黑不下脸来。
谢砚依言坐在九叔对面的椅子上,相对无言,谢爻也不觉尴尬,细嚼慢咽的吃完一碗冰酥酪,连碗边儿都刮得干干净净。
他有个小习惯,吃完了甜食,会下意识的舔舔唇,谢砚在眼里,喉结动了动。
“砚儿,这一个月去哪了”
放下瓷碗,谢爻轻描淡写的明知故问。
狭眸微闪“几乎都去了,除了东域。”
“循着夜行子踪迹”
棕茶色的眸子定定地向谢砚,印象里,夜行子没死这么早。
谢砚毫不迟疑“是,伤害九叔之人,绝不放过。”
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下来“今夜之事,是侄儿没规矩。”
谢砚本就生得俊美,露出一副做错事的大孩子模样,格外惹人怜惜,谢爻本就没生气,此刻更是心软,好不容易摆出的长辈架子顷刻崩塌
“你是没规矩,砸场子来了,”
说罢清淡的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水光涟涟“不过,那日的气总算消了罢”
“侄儿没生气,”
薄薄的嘴唇抿了抿,眼底掠过一丝波澜“九叔打算如何责罚我”
谢爻淡淡一笑“喏这碗冰酥酪还不够么。”
四目相对,黛蓝的眸子光华流转,半晌迟疑道“九叔待宋姑娘也这般好么”
谢爻与宋以洛情投意合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修真界早把他们当做恩道侣的榜样。
因为心中无鬼,谢爻也坦然,无奈一笑“谢家自不应亏待她。”
谢砚九叔神色复杂,错把无奈当做深情款款,眸色一暗“可否告知侄儿,九叔喜欢她何处”
谢爻怔愣片刻,没想到侄儿是这般理解他所言,又不能说自己对宋以洛毫无感觉纯交易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忖度片刻,开口道“宋姑娘她也是性情中人。”
模棱两可的评价可不是性情中人么,他早有揣测,宋以洛不惯中女子炮灰的命运,又可怜他投不了胎终日无所事事,便安排了这场诡异的穿,而后连她自己也穿了进来。
只没想到,她瞧上了谢音。
一个人戏多了,总想上台唱两句,这叫入戏。
人是如此,鬼差怕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