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推门,就瞧见九叔衣襟半敞的模样,从锁骨到胸口的皮肤被热水烫得微红,呼吸一滞,话到嘴边忙咽了下去,喉结滑动。
你坐一坐,稍等片刻就好,谢爻自然没在意对方的视线,不慌不忙系上衣带洛公子那事,你同音儿讲了
嗯,音儿倒没有太大反应。
谢砚回过神来,云淡风轻应道,坐下来喝了口冷茶。
谢爻披上外袍,啧了啧丫头大了,心思难猜透。
顿了顿,笑还是砚儿你,让九叔放心。
屋中烛火晃了晃,映得谢砚神色模糊,嘴唇微动,终究没言语。
御剑出了长乐宫,深夜的海面上渔火似流萤,谢砚站在九叔身后,迟疑片刻,朝他捱了捱。
砚儿,可否求你帮九叔一个忙正好借御剑之机,提无乐塔取剑之事,自然,不能直说那是他的剑,否则就解释不清楚了。
九叔请说。
谢砚毫不迟疑。
嗯,无乐塔顶封印着一把上古凶剑,流火。
谢爻趁故作漫不经心道。
九叔是让我把剑取回来流火剑,传说中的魑魅之剑,凶邪异常,能吞噬人的神魂。
没错,谢爻语气淡淡的,在夜晚的海风里给人一种冰冷又笃定的错觉流火虽为上古凶剑,若是你的话,可取得。
好,此番我定不让九叔失望了。
谢砚一字一字道,极为郑重,早已下定决心,若取不回剑,便没脸活着回来见九叔。
嗯,九叔信你。
谢爻打心里认为谢砚不会失败,他的剑,总该是他的。
只不过他没料到谢砚答应得这么干脆,连因由都不问,谢爻准备的一堆歪理烂在肚子里没处说。
行了半个时辰,百米之下街市灯火如昼,好不容易寻了个僻静处飞身下剑,两人慢悠悠地挤进夜市人潮中砚儿,你跟紧,可别丢了。
说着还像牵小孩般拉过他的袖子,谢砚怔了怔,唇角微扬九叔,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过了子时,你便十六了。
谢爻笑微微地转过头,正好此刻他们头顶炸开一朵烟火,斑斓流光映在面上正好,可以做坏事了。
谢砚呼吸一滞,不知是因为这句话还是这张脸,一颗心在腔子里狂跳不止。
面上火烧火燎的,幸好这夜烟火繁华,流光掩盖了他脸颊的红晕。
谢爻说的坏事,自然是上长乐坊,美人,喝酒。
因为他自身的缘故,去这种地方最多好奇瞅瞅然后买几坛子天在水,可正处于年少血气方刚的谢砚就不好说了,如果他真想尝尝姑娘的滋味,谢爻也是不反对的,应该说如此对他更有利,进一步扳直了
这便是,九叔说的坏事么叔侄俩站在长乐坊门口,阵阵香风熏来,让人有些飘飘然,谢砚却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
咳天在水,只有长乐坊有售。
被侄儿这么一问,谢爻反倒不好意思了。
谢砚淡淡的了眼纸醉金迷的长乐坊,淡淡的了眼九叔,淡淡的开口嗯,九叔稍等,侄儿去取。
我与你一道儿
此等小事侄儿来办便好。
此时的谢砚一改往日恭敬乖巧的形容,语气里有一丝不容置喙的霸道。
四目相对,狭眸惊起一丝波澜,黛蓝的深处似有暗潮汹涌,谢爻莫名打了个寒颤可是银子
侄儿身上有。
这小子难不成有备而来思及此,瞬间恍然,笑道得了得了,你去罢,九叔找个茶馆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