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簪的尾部从他的胸口划出,将本就不厚的前襟撕裂开,凌寒只低头看了眼狰狞的伤口,而后更加疯狂地扣住辛寻南的双手,如野兽一样在辛寻南耳边嘶吼:“如果不是你们掺和,父皇如何会死?背叛我的都该付出代价!
为什么都背叛我?为什么!”
嘶,辛寻南不由倒吸一口气,肩膀处的疼痛不断袭来,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凌寒留下的咬痕。
她猛然推开凌寒,讥讽道:“为什么?元周的天下有一半是我辛氏打下来的,可结果呢?你凌家独坐高台,我辛氏上下一百一十三口荡然无存,还要背上谋逆的骂名。
你在难过什么?又凭什么不满?该不满的是我,是辛家。”
“辛氏谋逆铁证如山,是我保你一条命。”
呵,还真是子承父业,一水儿的好演技,就是这天下最好的戏班子也要自愧不如吧。
辛寻南像看傻子一般盯着凌寒,一字一顿道:“去死。”
说着一拳砸在凌寒的胸口,他连连后退,辛寻南这才得空逃出去。
她一走,殿里瞬间安静下来。
风呼呼吹着,卷走屋内所剩不多的热气。
凌寒就地躺下,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不知过了多久,凌寒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虚弱的喊声,“郑义,郑义。”
无人应答,只有胸口不断流出的血在提醒他自己还活着,他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再醒来时,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全身的骨头如在冰水中浸泡过一般酸疼。
郑义泪眼模糊地趴在床边,一边掖着被角一边抹掉眼泪,“陛下,是老奴不好,您受苦了。
膳房煨着鸡汤,您喝点?”
凌寒摇摇头,眼睛空洞,脑子里不断回响着辛寻南的话,她说凌氏欠辛氏的一定会讨回去。
有一瞬他觉得她说得没错,元周合该凌氏辛氏并帝,于是他问道:“郑义,你说这天下该姓凌还是姓辛呢?”
许久都没人应声,他忘记郑义方才去膳房了。
凌寒扯出一抹笑,然后又睡了过去,那碗鸡汤他还是没喝上。
郑义端着碗站在床前进退两难,犹豫好一会才吩咐人都撤下。
他守在床边静静看着,苍白虚弱的脸庞一如当年。
那时凌寒体弱,每逢不适便气色灰沉,都是他在一旁守着照顾着。
如今小太子已贵为帝王,却还在遭受这些折磨,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郑义默默擦两把泪,改道往浮溪宫去。
今日原是他过于松懈了,想着毕竟是陛下,纵使辛寻南有些傲气在身上,但也定然不敢乱来,可眼下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是以到了浮溪宫见到罪魁祸,她竟全然不在意地在后院摆弄废弃的园子,心头莫名地生出一股火来。
跟着一道来的小太监见着自家总管脸色黑得橡锅底,登时冲上去把收拾好的那些全都敲烂推翻,刚才还雏形出现的园子瞬间变成一堆废料。
辛寻南不急不躁,等着郑义完火才悠悠看了眼那几个小太监。
等人都退了出去,郑义再也忍不住质问道:“辛姑娘究竟与陛下有何仇怨,要把陛下伤成那般模样?”
“我与凌寒,郑总管该清楚才是。”
辛寻南答。
郑义猛然一惊,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绝无可能,那件事除了赵穆和他再无旁人知晓内情,她一个久处深闺的女儿家不会明白的。
只是,近来她与赵穆确是往来频繁,莫非赵穆无意间曾透露过?看来,要去寻他一趟了。
“总管忽然来我这一通火,现下又一言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