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半信半疑地从她手里拿过那两封信先行验过后才呈给凌寒,他故作镇定地双手奉上,额间脖颈的细密汗珠却出卖了他。
辛寻南紧盯着他的脸色,心中明了。
她并不急,等着凌寒慢慢读完那两封信,缓缓开口道:“赵穆绝笔:吾幼时苦习兵法,强体健魄,惟愿跟随辛将军上阵杀敌。
然体质欠佳,又不善远谋,蒙将军指点尚统领一职,护圣安、守皇宫,吾心甚慰。
后闻三皇子起兵,罪臣沐圣恩领命布防,名为平乱实为除贼,于康宁门手刃辛氏父子。
偶得先帝密信,方知始末,吾终日惶惶不安、心怀愧疚。
今弥留之际,唯念此憾,望卿于暗格取之,来日沉冤昭雪亦算吾悔过之举。”
她顿了顿,微微抬起头将打转的泪水憋回眼眶之中,“今有不孝子孙凌远意图谋反,朕身中奇毒、无力周旋,纵观朝野唯卿可信。
兵者,诡道也,望卿以计惑之。
予尔兵符,可调千军,许卿便宜行事。”
众臣闻言都沉默不语,谁都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隐秘,纷纷看向凌寒。
高台之上他独坐,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纸,抑制不住得红了眼眶。
他认得父皇的字,可他还是不信父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凌寒愣怔着看向辛寻南,她的眸子清冷,面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他忽然明白为何那夜之后辛寻南会突然消失,为何对自己的态度生翻天覆地的转变,那时他只以为是她丧父情绪不佳,原来根源是在这里。
辛寻南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平静又不屑。
他垂,有些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但很快就做好了决定。
他为自己不由分说怀疑父皇而感到羞愧,但同时又不得不去验证这一切的真假。
他把信交到正义手中,“赵穆已死,无人可证真假。
至于这两封信也无法辨认,或许你受人蒙骗也未可知。”
辛寻南轻蹙眉头,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境,但未曾想到这样的话会从凌寒的口中说出来。
她苦笑一声,也罢,凌寒可以当作没看过陈情的折子,又怎么会轻易认下凌和昶的罪行,是她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望。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
“不错,赵穆身死无人可作证,但信上的笔迹却是可以查证的。
不妨把他们生前的书信都找出来,再让礼部的官员辨认一二。”
“好。”
凌寒爽快应道。
一旁郑义附在耳边小声劝阻:“陛下,只怕不妥。”
“去吧”
,凌寒挥挥手不想再多言语。
他比谁都清楚那信中的笔迹与凌和昶的几乎无异,可他必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比对,只有那样才可以洗脱嫌隙。
他始终坚信他的父皇不会做出那等忘恩负义的事情,他要给天下一个交代,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郑义见劝阻无效,灰心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