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谁这么望穿秋水的”
她本想说是谁要这般架势来等,又他如此言简意赅,不愿意被人窥探自己似的,便没往下说。
竹制躺椅有些老旧,起身时会有“嘎吱嘎吱”
的声响,他将罩在身上的外套随手放在一边,露出简约的家居服饰,可能因为是在家里,衬衣随意搭在裤子外,但他身形笔挺,松松垮垮的面料依旧穿出了风度。
云知的思绪乱七八糟的,她下意识垂下眼眸“我意思是,等人可以在屋子里啊,不至于候在阳台外吧今晚风怪凉的。”
“至于。”
没由来的,云知觉得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她定定望着他,只是眼神一闪即逝,他已然走到她跟前“你呢,怎么会在这里”
她这才想起来,“我正要回家,听到警车的声音,就想上来是往哪儿开的”
“你来我家,是来车的”
这一句的情绪,听着哪里不大对。
其实她是想来找他的。
但这会儿不知怎么,愣是说不出口。
“你这里地势比较高嘛,得清楚。”
她指着林公馆方向,“然后”
话没说完,她往外探的指尖被他纤长的五指握住,随即顺势拉下铁护栏。
手指轻触,然后落地、分开,都在短短一瞬间。
他说“铁栏杆有些年头,不能这样靠在上边。”
她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手指上,没回过神,又听他问“然后什么”
“那辆车还真进了公馆里,我就不确定发生什么事了,不敢贸然回去其实今天”
从早到晚她做了太多离谱的举措,只怕庆松在鸾凤园的所见所闻他也知道了。
可他为什么不问呢
至少应该问她,和祝七爷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人家会放她回来。
她心里虽然拟好一套勉强圆的上的说辞,但在沈一拂的灼灼目光下,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是警车。”
他望了一眼前方,“是军械司的车。”
军械司
云知下意识想到张尧“他怎么会来我家”
沈一拂的目光中仿佛带着明知故问的意味,“他”
云知简直想抡自己的脑门。
逼着庆松给张尧打电话这事沈一拂肯定知道了,她怎么还上赶着跳坑。
“我是说,他们、军械司的人,怎么会来我家”
沈一拂没揪关键词眼着不放,也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张尧,说“下午,伯昀遭鸿龙帮围困,我带他去了军械司,你家人应该知晓了,想必军械司是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你是说,你从鸿龙帮手中救了我哥,然后直接就把他塞军械司里避难”
“算是吧。”
云知不晓得用什么语言形容这种复杂的情绪了。
如果不是碍于这个身份,她都想问问他怎么回事,既然同张尧如此相熟,至于中了枪也不上医院,把自己逼到那么危险的境地么
但她没法说,也就没法较这个真。
来之前,她甚至想过沈一拂会如何训斥她,没有想到他一不问责,二不追究,上来就表示“我救了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