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着她写过的文字印刷出来,仿佛她还在世”
云知听到此处,神色才是真的冷下来。
来这是不止一次了。
“你要是真的想念楚曼姐姐,何不直接拿她的文章向杂志报刊投稿”
楚仙脸色一白,“日记里说的多是私事,我做不了这样的主。”
“你做不了主,就能将别人的文字挪为己用”
“我没有挪用她的文章现在谁写作文不引用一两句名人语录报纸上的文章随便一篇,都能蹦出几句老生常谈的词句,我偶尔引用一两句亲姐姐写的东西,又算得了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楚仙说到最后,实则心虚得很。
她自诩聪慧漂亮,可从小到大,不管到了哪里,似乎总有人压她一头。
小时候在老宅的院子里,不管谁来家里作客,夸她用的是“不错”
“好”
,对着云知则是不吝“太水灵了吧”
“真是个美人坯子”
之类赞许,后来五妹妹走了,她逐渐长开,总算“独霸”
苏州孩子堆里一阵,直到大姐姐留学归来,都和那个身时髦打扮的孟瑶姐一时惊艳了上海名媛圈。
谁都知道,她有个温润如玉的科学家哥哥,惊才艳艳的大才女姐姐。
爸爸和妈妈眼里,也只有哥哥和姐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努力,不论是外文、功课、运动还是文艺,她几乎牟足劲,一点儿也不敢懈怠,就是想有一天,也成为别人眼中璀璨的星。
可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点。
最初去日记,确实是想姐姐了,某一次写文章,鬼使神差的,抄了日记里的文章。
意外的,那篇文章力压赖笑笑受了全校表彰,登了市报,从此她有了沪澄才女之名。
很快乔氏发现此事,狠狠批了她一顿。
后来,白先生说她的文章始终差了一口灵气,她到底还是没忍住。
但她学聪明了,或是借一些独到的见解,或是挪来一两句点睛之笔,这种文字里的游戏,乔氏那样的妇人是不出的。
这个小秘密她一直藏得很好,万万没料到,被云知窥见了端倪。
云知也没想到,三姐姐这只骄傲的小孔雀,能说出这种不知耻的话来。
放了学,她前脚刚跨入客厅,就到楚仙坐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大伯母三伯母都在。
谁能想得到,楚仙翘了一节课回到家来,先告了这打“1”
分的状。
大伯母倒是慈眉善目的说“五丫头心性直,误以为楚仙抄她的姐姐,生气也是应该的。
可小五啊,从前楚曼就常常会给楚仙批作文,改写的时候可是成段成段的呢,一两句话借鉴真的没什么的。”
三伯母照例补了一句风凉话,“好歹是自家姐妹呢,这一分打下去拉低平均分,还不晓得三丫头能不能去的了北京呢。”
小弟弟伯湛不懂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楚仙姐姐哭,跟着附和“就是,你太过分了吧。”
大伯母上前拉云知的手,“大伯母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本来就住在楚曼对屋,哪能没有好奇心呢这样,你回头,同白先生说说,把分改回去就没事了。”
搁往常,乔氏这反应,云知大抵也不会太意外,可这回,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那明明不是借鉴一两句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