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两步,忽然狂风大作。
抬头望望,明明是朗月繁星,不像变天有雨;闹不清这风为什么恶的很,正是九夏时节,山树的绿叶粗枝纷纷被吹落刮折。
身后爱马一声惊嘶。
刘裕急转身去看,一头斑斓猛虎,前爪正搭在了马鞍,铁鳞骓奋举马蹄,别着绳索的劲,怒而往虎头拍去!
老虎一蹿蹿上高处的山石,圆张虎口,顺风咆哮,直吼得狐兔远遁,地动山摇。
刘裕摸摸腰间,草篓里忘装石子;按按刀柄,可恨没有风遁符咒,不能飞到高处砍下虎头。
黑暗里俯身找找小块的砾石,脚下踏着巉岩,只有土坷垃,哪儿有顺手的鹅卵!
那虎为难不了龙驹,转头从高处跃下,径向刘裕扑来。
扔了空瓠子,把牛皮褡裢层层缠绕在左臂,右手抽出了驹影短刀。
一跳一闪,避开虎跃,仓促间,使短刀在虎头抹了一下。
刘裕发力不大,那虎蒙了片刻,动爪子擦了擦虎脸,虎头破皮,头上“王”
字花纹加了一道血笔,变成“丑”
字。
();() 老虎一向林中称王,哪里受过这个。
加速再扑来,赶到刘裕近前,爪子抓地,一个漂移,虎尾如鞭,照刘裕狠狠抽去。
刘裕使刀拨开虎尾,箭步闪到虎侧,举刀向虎脊劈去。
那虎实在敏捷,团身一蹿,蹿偏了刘裕刀锋,只是脊背上这刀又没挨结实。
虎也顾不得停爪,负痛再次高高跃起,小六百斤虎躯,舒展了朝刘裕砸下。
眼看避不开,刘裕站了个稳桩,举左臂,出左脚,使个魁星踢斗,把缠了厚厚褡裢的一条臂膀,牢牢架住了虎颈!
虎狼之物,铜头铁臂,却是腰如纸糊。
膀子一阵痛麻,刘裕提髋上步,以膝盖为轴,将全身力气蓄于脚尖;一记前踢,正中虎鞭!
那虎急收前爪。
倒地滚了一番;虎口嗷呜两声,竟向黝黑林色里远遁而回。
刘裕中了大奖。
一则正是盛夏,山中不缺走兽,老虎不饥;二则遇见的是只挂蛋的雄虎,但凡是冬日,撞上只饥肠辘辘、穴里有幼兽嗷嗷待哺的雌虎,这番定要和刘裕不死不休!
雄虎远遁右方东山,左边林子里,忽而也有夹了风的虎啸响起。
顾不得收毡子、灭篝火,也顾不得崎岖山路损耗马掌,刘裕闻声,慌忙翻身上马,拍马急往山后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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