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爷子被这接连响起的声音骇到,蹙眉抬头时右手拿着拐杖在厚重的地毯上杵了下,没好气地怒喝了一声,“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她不成?”
待客厅恢复到空旷,陶青梧略怔了几秒,便见秋老?爷子冲着她示意?了下不远处的单人沙发。
她应了一声才走过去坐下,下一秒对面?的人一点?儿准备都没给她就厉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并不同意?那小子和你在一起?”
陶青梧不觉得意?外,佯装了良久的镇定在这刻土崩瓦解。
她端端正正坐着,双手轻放在膝上,黑眸迎着秋老?爷子的视线,莞尔:“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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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一句话出现之前,陶青梧只觉得分秒难捱。
她?设想过见到傅庭肆长辈后的无数个场景,却独独没有现如今眼前的这一种。
直接到让她?有种被人摁在砧板上缓慢凌迟的无措感。
跟傅庭肆互通心意的这段时间以来,陶青梧沉浸其中,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一心只顾着享受,从未考虑过这么多。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她?神思恍惚之际,看见坐在长沙发上的秋老爷子眼底闪过一抹诧异,沉稳的嗓音让她?下意识绷紧了背脊。
他?说:“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跟他?分开?得不到长辈祝福的感?情很难走得长远。”
思忖时,陶青梧的呼吸慢了许多,脑海里自然而然冒出的话语被她?磕磕绊绊地吐出,“秋老先生,人生来就是注定的,我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出身。
从认识傅庭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和他?有着天壤之别的差距,可这个差距只存在于出身,跟其他?没有关系。”
“他?优秀,但我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差,现如今他?能给我的,未来我也?能给他?,”
她?勾唇一笑,又道,“我承认,二十多年以来,我都是自卑的,是他?让我明白,爱,原就是自卑弃暗投明的时刻。”
话落,她?因着自己的这段话莫名?有些赧然,暗暗觉得几?秒钟前的自己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
秋老爷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恐怕会认为她?仅仅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义凛然说大话的样?子很滑稽。
始料未及的是,想象中该有的数落和嘲弄都没有。
陶青梧有种在等?待审判的错觉,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便慢悠悠地抬起了头,谁知秋老爷子竟很爽快地干笑了两声,而后?道:“去把那臭小子给我叫进来。”
根本用不着她?跑一趟,等?在外厅的人似有心灵感?应般直接阔步走了进来,全然不管是不是有人在,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还着急忙慌地问了句,“有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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