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依旧还在熟睡,沈离把手从她的腰肢下探过去,轻轻一勾便将人翻了个身。
雪棠趴俯在床上,脊背条线流畅玲珑,两侧的蝶骨遥相呼应,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喉结动了动,沈离俯下身轻轻吻上雪棠的蝶骨。
约是白日里受的刺激太大,雪棠虽闭着眼睛,睡得却很不安稳,不时发出一声嘤咛。
沈离将自己的衣摆塞到雪棠手中,伸手轻拍雪棠的脊背。
手中抓着东西,仿若浮木找到了倚靠,雪棠这才安静下来。
沈离记得,雪棠幼时睡觉的时候便总要抓着点什么,一方手帕,一只绣鞋,随便什么东西,只要不让她的手空着便好。
夜静悄悄的,沈离一眨不眨凝着床上安眠的小人儿,这时十一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
沈离没有应声,拿起剪刀把雪棠攥着的那块儿衣摆剪掉,才起身将房门打开。
“德妃娘娘请您到豫章宫走一趟。”
十一低声道。
沈离“嗯”
了一声,提步向豫章宫行去。
德妃性子沉稳,甚少大动肝火,这次却难得的发了怒,她直喇喇看着沈离,怒声叱责:“你既知晓杨大杨二是我的人,为何还要夺了他们的性命。”
沈离看向德妃,不紧不慢道:“母妃既知晓儿臣待雪棠不同,又为何要对她动手。”
德妃容色平平,又无强大的母家撑腰,以前在宫内过的十分艰难。
她虽过的艰难,却想方设法为沈离筹谋,是以沈离十分敬重她。
母子二人感情甚笃,连重话都未说过几句,德妃从未想过沈离会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于她。
那九公主果真是红颜祸水。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沈离,压低声音道:“你难道想要像你父皇一样,色令智昏吗?你可不要忘了你父皇的前车之鉴。”
“母妃此言差矣!”
沈离低声道:“父皇本就昏聩,与谢贵妃半分干系都没有。”
“你!”
德妃气竭,懒得再和沈离多费口舌,直接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只一点,断不能再让安宁留在衔云院。”
沈离温声道:“雪棠是儿臣的妹妹,她年少失沽,正是需要庇护的时候,儿臣需得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儿臣做事有自己的分寸,还望母妃也把握好分寸,不要把手伸到雪棠身上。”
“你!”
德妃瞪大眼睛盯着沈离,实在想不到这会是她最端方识礼的儿子说出来的话。
沈离摆明了自己的态度便不再多言,拱手向德妃作了个揖,提步退出花厅。
撕扯衣裳的裂帛声,杨大令人作呕的笑容,不断的在脑海中闪现,雪棠皱着眉头、翻来覆去的呓语,终是抵挡不住噩梦的侵蚀,倏得睁开眼睛。
案几上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晕,那光晕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屋内的大多数地方都浸在黑暗中。
雪棠心有余悸,唯恐黑暗中藏匿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身体都紧绷成一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