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轻轻抚摸着小少爷的后脑勺,甚尔叹口气道:“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明明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浑厚的声音传来,胸腔微微震动。
贴着甚尔胸口,像是窝在柔软厚实的被子里,樱流没有挣扎。
沉默一会儿,他轻轻笑起来。
“我没有哭。
因为已经过了哭泣的年纪。”
细碎的笑声从胸口闷闷传来,像是细微的哭声。
甚尔可不希望樱流哭,也没有说话,只是耐心地拿手轻拍他后辈,婴儿般的拍哄着。
这个动作,是甚尔对母亲仅有的幼年记忆。
在禅院家被践踏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全忘了,在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快于记忆地想起,不自觉地做相同的动作。
野兽的心,不再纯粹充满坏的本能。
而过去的回忆席卷过来,像是大海的浪潮打在樱流身上。
刚才向甚尔解说结尾曲的每一句意思,都是他投掷的回旋镖,早晚扎到自己。
或许,已经扎到了,只是樱流为了前行,从来不选择彻底回头。
他太疲倦了,脑袋微抬,暂时搁在甚尔肩上。
那天鹅般优雅纤长的脖颈栖息在自己肩膀。
甚尔唇角微妙地翘起,唇上的疤痕也为之喜悦。
还是很短的时间。
樱流抬起脑袋,直视甚尔的眼睛,目光坚定:“再看一遍。”
再一次地,他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樱流。
·
回去的路上,已经是深夜。
纪录片本来就长,播放两遍,更是浪费了一下午以及一傍晚。
甚尔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再次瞥向身边走着的小少爷。
看第二遍纪录片时,因为担心,甚尔时不时拿眼角观察身边人。
哪怕是第二遍,樱流小少爷还是看得专心致志。
播完以后,便不再说话。
此时,樱流沉默地走着。
路灯撑开一伞的光,落在端丽的少年头顶,他沉默无话,分外忧郁。
挺拔秀气的鼻梁,柔和秀丽的侧脸,打着光的侧影,深邃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