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换身衣服。
半小时以后,你在二丁目的十字路口接我。”
挂掉电话,坐在沙上的樱流,把手机丢到一边。
二丁目不远,换衣服挑衣服也只要几分钟。
但是,他现在只是不想太快见到甚尔。
说来,不是甚尔的问题。
昨晚的事,是他先主动。
事后,甚尔担心他受伤,手指往下,近似于温存的抚摸,樱流毫不留情地把手拍开。
他毫不在意疼痛,甚至就要靠此来惩罚自己。
正如多年前,在修道院里因为他当众声称不信神,最终被在场的祖父管家抽鞭子一样。
从前是因倔强而招致他人的惩罚,现在却是自我简单粗暴的身体惩罚。
他的过去有哈德良长城那么长,但是又有什么用,在现在,长城已经没有用,沦落为被观赏、被纪念的东西,一如他原本的身份。
饶是如此,他也没办法放弃那个过去的自我,否则不会因一部历史纪录片无法放下,宁可失态到至此。
静静坐了几分钟,爵士乐轻轻摇曳,缠绵缱绻的女声在唱:“ifee1aseptyasadru(我就像个空心的鼓)。”
樱流起身,上楼换衣服。
他不再有赴宴的隆重之心,就着本来的和服戴貂毛披肩以及围脖,两层保暖抵御着暮冬的寒冷。
来到庭院,不经意间,樱流扫到再次种好的竹叶丛,在那底下,有一颗种子了芽。
是甚尔的情感种子,已经含苞待放。
只扫了一眼,樱流再不关心,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信箱口,塞着一封请柬。
樱流随手拆开,看清楚内容,随手丢弃。
·
“禅院。”
孔时雨提议道,“要不要当我的搭档?”
甚尔现在心情好得很,连不熟的孔时雨叫他姓氏都无所谓。
“现在在我们这一行,你很有名气,被称为新锐人物。”
这位浴堂的老板说道。
孔时雨,正是附近浴堂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