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往秋园做的事,最终就这么无声无息掩盖过去。
只一个大一些的动静,便是桑凤娥离开太尉府前,和桑武去提了一嘴:要桑陵去高府陪自己一段时日,住到明年及笄再送回来。
也不知道桑凤娥是怎么说的,桑武未有阻拦。
桑陵其实也很好奇,关于马氏在秋园做的手脚,为什么桑凤娥就不顺着在桑武跟前提一提,但每每好奇涌上心头,就会被压下去。
她和姑姑之间的关系,尚且在维系阶段,深宅大院里的事本来就复杂,要是还涉及了什么阴私事,就更不好问了,一旦惹着桑凤娥,她这个大腿就丢了。
这个买卖并不算划得来。
所以她没有问,就安安静静的在年上来之际,随着高家马车一同离开了太尉府。
“用着药下来,我瞧你脸上好多了,你自己觉得呢?”
桑凤娥在马车上与桑陵拉扯着闲话。
“我也感觉好很多,脸上不痒了,表哥真是神医。”
女儿家的笑靥,就好似早春里的花一样,惹得人注目。
桑凤娥不禁心中一动,感慨自己起码还是拿到了一个筹码,胁迫马氏将侄女带出了那个魔窟——只是桑府后院里的其它事,如今就是她有心多管,都实在无能为力了。
马氏娘家和孙家尚有来往,孙家人背后又涉及了高恒当年杀人的错,她还动不了马氏那小贱人。
就只能折中救下桑陵了。
她遂将大侄女搂入怀中,又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大女儿高莉,心下再叹了口气:两家长女,怎么都这样命苦。
桑陵纵然心中颇多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姑姑愿意这般疼爱自己,她受着来就是了,何必问什么?
经她抱了一会后,却是又将一件事抬上了心头,桑陵就望着脚边的裙裾,喃喃地说起了智家门馆。
“听说早前父亲是想送阿陵去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提起了。”
现在一提起桑府后宅里的事,但凡有蹊跷的,桑凤娥都会先赖到马氏头上。
也是了,既然早能想着养丑继女,又如何还会放任她去门馆读书?智家门馆里可全是世家子弟,若是被哪家公子瞧上,岂非更压过了她的子女?
“那你自己想不想去读书?”
桑凤娥一下就问到了关键所在。
桑陵于是从她怀中起了身,一脸向往,“想去的,阿陵大字不识一筐,规矩也不清楚,府中并没有人教我。”
越说,就越显得可怜了。
从小就没了生母,养母还是个人面兽心的角色,桑武这个做父亲的,又自来忙碌,无暇管理后宅之事。
“好,回头和你父亲说一声,姑姑带着你去。”
上学的事一经桑凤娥定下,可谓水到渠成。
既然得以出太尉府,马氏自然就难管到桑陵身上,桑家姐弟俩之间只需传人去通个话,桑武那边也无异议——要去读书也好,将来就是进了婆家,就也不至于胸无点墨。
桑陵是桑家嫡长女,他当然乐意大女儿将来为夫家所称赞的。
以前犹豫不把她送去智家门馆,说来那也是她自己不争气,一个家宴都拿乔不肯出席,委实上不得台面,要是送出去了,少不得更给桑家丢脸。
而今瞧她改好,又主动和姑姑提及想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