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们还没有到如胶似漆的男女情,但好歹也算是夫妻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
这一问,显然是将这位少年将军问怔住了。
他微微错愕,深渊瞳仁在黑夜中都现出了一丝失措,“我真没想到这一层。”
“是我的不是。”
说完就跽坐到床尾。
这夜屋内照样没有留灯,但因月色实在明亮,从窗棂前照进来,清清楚楚地绘画出二人的神情、姿态。
桑陵也没有保持继续躺倒的姿势,起身瞠视过去,“再一个,那三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是做什么的?”
她饶是知道仙客来是酒肆,但也仅是知道那地方正向的一面罢了,酒楼酒馆里头,要有买笑寻欢,宿柳眠花之处,也未可知,他聂策要去可以自己去,带着她去做什么?
坐他边上那个给他捏肩的姑娘,他是从始至终也没有拒绝过。
虽然这种事可能在这时代,甚至在她的时代,且也算是正常?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生气。
但一切的根本,是源于他带上了她,不是吗?
“侍女啊。”
这一句聂策倒是答得很坦荡。
“你常去吗?”
她不禁耸了耸嘴。
就见聂策回味着点了点头,“嗯,第二日若没有要紧的事,多在那处同人谈话,今日也是早约好的,想着也同你约过,杨焕陈锋不算外人,便一同去了。”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分毫虚或是愧疚。
不过也是,能指望他内疚什么呢?觉得自己这是出轨了?可一没有和人诉衷肠、倒苦水,二没有和人睡觉,精神、肉体都不是,算什么出轨?不过当着夫人的面被别的女人捏肩捶腿罢了,
再不然就是把她晾一边,当个陪衬了。
最最可悲的是,她就算想拿着这些事说个什么,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这个时代本就是如此,女性地位纵然不低,尚且还有些生殖崇拜,可也终究不是完全的平等。
就只得拉着衾被重新倒下,“下次我不去那地了,也别再说什么带我出去玩的话。”
帐中顿时安静下来,窗棂前的微风一吹,薄薄的纱幔就撩至半空,少年将军敛眉沉顿片刻,而后也才只道出个:“成罢。”
纵然赔了错,但看样子桑家女身上的气还未消,聂策饶是有心再说个一两句,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缓颊的好。
也就只好跟着躺到了外侧。
秋夜隐隐虫鸣自窗外墙角,叫得还颇为欢快,内侧的人背对过去,却是迟迟未阖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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