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未召你回话,胆敢开口。”
姚简文冷笑一声,谢旻连忙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叩拜道:“陛下,朝中拨给国子监的膳银日渐增加,但膳食却依旧不变,纵然如今银钱面值不比当年,但这些青菜豆腐比不得那些山珍海味,价钱不会涨得太高,因此这其中必然有人暗中吃回扣,私吞膳银。
夏季即将到来,南方多雨水,如今连皇城脚下的国子监掌馔尚能贪污膳银,更何况那拨下去的赈灾银,上上下下,一层又一层,最后那些银子又如何能落到实处,受苦的还是百姓,因此,恳请陛下严查此事,肃清朝纲!”
她并不指望眼前这位少年天子真能惩治贪官污吏,肃清朝纲,只是想要让他引起重视。
张亭山蹙眉道:“谢晏南,太学生不可妄议朝政。”
“回大人,当年太学生周敬心上书奏言,虽言辞激烈、直言不讳,太祖看后虽怒但却评其针砭时弊,并未降罪于他。
弟子如今只是道出实情,何来妄议朝政?”
张亭山冷哼一声,但心中还是感叹,不愧是程老先生看好的学生,只不过这性子将来入朝为官怕是容易树敌,但转眼一想,君下之臣,安能独善其身?
祝司业见此连忙道:“谢晏南,若你所言皆为实情,便须拿出实证。”
这句话让谢旻心一紧,她指尖微蜷,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跪伏着的杨父。
祝司业继续道:“方才在赶往这绳愆厅途中,掌馔厅的一名膳夫,也就是谢晏南身旁跪着的男子,他名叫杨丞,他直言手中有证据足以证明国子监掌馔贪污膳银,当时众人皆在场,随后吕公公便让人将这杨丞一同押了过来。”
他知道谢晏南想要保杨丞,才一直咬定掌馔不放,自己便顺着谢晏南的话讲,将杨丞推到众人面前,反正杨丞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一死。
但掌馔听了他这话瞬间跌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祝司业,当初可不是这样商量的。
祝司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对杨父道:“杨丞,你说你有证据,现在陛下在此,你可以拿出来了。”
国子监膳夫每日进出掌馔厅皆要搜身,他就不信这杨丞身上真的藏有证据,现在仅凭一面之词可站不住脚,必须要有实证。
绳愆厅安静了下来,众人都将视线落在谢旻身边那个始终跪伏在地的老头。
须臾,杨父直起身子,他面容沧桑,但眼中却异常的坚定决绝。
谢旻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杨父却对她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随即面向明宣帝,道:“陛下,罪民想要一把小刀。”
这话一出,众人都以为他要寻死,明宣帝也一愣。
杨丞连忙解释道:“我并非求死。”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缓缓撸起衣袖将手臂露了出来,举在半空中。
“证据就藏在我手臂里,只不过需要用刀将它剖出来。”
厅内在场之人顿时大惊失色,看着他手臂内侧,议论纷纷。
谢旻恍然失神,她紧紧盯着杨父的手臂,看见了那蜿蜒在皮肉里的一根细长的东西,眼眸一颤,回过神来连忙俯身跪拜明宣帝,哽咽道:“恳请陛下立刻传召太医!”
祝司业面色铁青,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心虚掌馔。
掌馔愣在原地,脸青一阵白一阵,他自己其实都忘了这事,那还是在三年前,他认为这杨丞得罪了上头的人,早晚得死,更何况又有他女儿这个把柄,便放松了警惕,如今到叫他将此事拿了出来。
不过,一根金丝线而已,埋在血肉里三年,也看不出什么,更何况,现下只剩他一人了,另外几人他还有时间解决。
明宣帝看了一眼吕公公,示意他传太医。
太医进来后,当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