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化了,雨停了,雾散了,梦醒了。
她也不再沉溺于这段过去。
男人的名姓,除了当时刻骨铭心,经过时间的冲刷,早已淡得无从记起。
但是他乍然出现,便如静水投石,骤然掀起片片涟漪。
蝶羽般的睫毛垂下,扑闪着,如同她不确定的声音,“我对他,没什么感觉。”
深夜,如侬抵达东汀国际机场,魏家司机来接。
他们面对这位少奶奶总带着点疏离的敬意,仿佛虔诚地供奉神佛。
这是豪门的森严规矩,如魏家,也如贺家。
但如侬讨厌这样的规矩,它未免太不近人情。
一路无话,直到如侬问起魏无让的行程,司机才客气地回答,“少爷不在家,也不曾告知我们去了哪儿。”
如侬轻轻点,这种情况已经是她与魏无让这位前夫之间的常态了。
提出离婚后他们并没有争吵过,魏无让是谦谦君子,面对意见分歧也能保持风度,以沉默相对。
他最后对如侬的答复是“如果这是你的想法,我尊重你”
,然后前两天,如侬果真收到了魏无让请律师草拟的离婚协议书。
他连走到最后一步也还在让着如侬。
像橘生说的那样,魏无让是这群富二代里的清流。
他端方持重、温文尔雅,伊顿公学教会了他英伦绅士风范,并且在之后的年岁里,也一如既往地实践着。
甚至因为不喜沽名钓誉,舍掉演艺圈的大好前程和财富,安心回到中戏读书任教。
橘生点评,“他真的很难得,姐你也是真的有眼光。”
魏无让的良好风评令陷在婚姻泥沼里的如侬进退两难,她无数次地想过是不是自己的心态不适合走进亲密关系。
后来与魏舒芜的矛盾加剧了她与丈夫间的离心。
一切都让看似天作之合的婚姻顺应世俗的走向,趋于无趣和冷漠。
想到这里,如侬靠在车座颈枕上,疲惫地闭上眼。
迈巴赫在城市外环飞驰,如侬他们住在燕桥,是有名的市郊别墅区,也省得凑在堵车高峰期进市中心,不过二十分钟,她已抵达宅邸。
因如侬喜爱中式,庭院装潢是苏州园林的风格,屋内也陈放着不少自全国各地淘来的古董摆件,随手拿起一样,都可能换得起市中心一套房。
看得出,在这座新宅初购之时,主人应是倾注不少心血打理,可惜眼下这份爱意随风走,连同庭中花草也有不拘疯长之势。
家里很静,入内放下行李后,她便遣散了佣人,回到卧室,踢掉碍事的高跟,整个人卧进柔软的云缎里。
她自窗前可俯瞰别墅的正大门和车|库入口,曾经如侬也同每个新婚妻子一般,在此长灯独坐,等候丈夫的归来。
如侬躺了会儿,接内线问管家是否知道魏无让行踪,管家只道抱歉。
她在手机上滑出魏无让的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拨通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囫囵收拾睡下,次日清晨又拨了几次电话,都是这样的提示音。
魏无让不见了。
如侬打通庄园内线,“喂,请帮我接魏总。”
在这个家里,“魏总”
是不必额外指代的称谓。
魏无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