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宴吃的云容难以下咽,而这颗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是在东天主开口的那一刻落了下去,沉入海底。
“云容,本主知晓你一介女子看顾北天界心有余力不足,可今日这四起的流言,莫不是太过严重了些。”
东天主的声音威严,虽婉转了些许,却依旧难掩其中的责备。
云容心中一苦,若不是沧澜一心维护兮渃,她怎会这般为难!
?
可面上,她还是要笑着回到:“父君所言极是,如此情况是云容之错,可这其后之因,实不是云容能左右的!”
云容的话意有所指,在场的人也都心知肚明。
“神女之事确是沧澜不对,可那兮渃如今终归是北天界的神女,云容你也不可揪着旧事不放,毕竟北天界不似当初,比起其他,还是东与北两天界的脸面重要些。”
天后开口柔声劝着,可话中所言,竟句句是拿着北天界来威胁云容!
云容沉默的望着神色悲悯的东天主与东天后,心内既笑他们的无情也笑自己的天真!
她怎么就真的以为他们会站在她这边?他们从不是她的父母,也从未将她当过女儿啊!
云容不敢去看沧澜,可那股嘲弄的视线却像是钉在了她身上,如何都忽视不掉!
压着心中的酸涩,云容缓声开口:“……是,云容明白了。”
一句话,云容却是说的心如刀割,她对沧澜的感情,从来都是这般,痛如凌迟!
“说起来,你们二人成婚已有七百年,打算何时要个孩子?”
天后再次开口。
云容执箸的动作一顿,而后收回,没发一语。
孩子?
曾经她也想过,可这个念头早在沧澜七百年从未碰她的时光中,消弭无踪。
而如今,她庆幸他们二人不曾有个孩子,否则,无论对她还是孩子,都是一场祸患!
离开天主宫,云容同沧澜并肩走在云端,心思各异。
“父君的态度,你看到了。
若是兮渃出事,那便是你所为。”
沧澜的声音透着笑意。
云容猜不出是见她狼狈的嘲笑,还是得到天主默认兮渃存在的欣喜。
是以,她只是嗯了声,声色发闷。
沧澜闻声蹙了蹙眉,心头有些不顺,连带着脚下的步子都快了些许。
云容不知何时落在他身后,瞧着他的背影,七百年来,头一次觉得疲累。
成婚七百年,倾心已不知年月,她沉溺于追逐他的脚步,最后,还是咫尺天涯。
“沧澜。”
她忽然出声,男人闻言停住脚,这才发现云容落后的身影。
他刚要皱眉发问,便听得云容继续道:“我放过你了。”
你也放过我吧。
“……什么意思?!”
沧澜神色微愣,皱眉发问。
“和离一事,我同意了。”
迎着男人怀疑的目光,云容惨然一笑,“没有别的要求,你放过若荷,帮我平息北天界叛魔的谣言,我便同你和离,从此你或是另娶她人,还是继续同兮渃在一处,都与我无关。
如何?”
许是她的神情太过郑重,又太过决然,在嘴边的质疑话语被沧澜尽数咽了回去,只是沉声问:
“你,当真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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