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能说这样无情的话?那不是……你舅舅知道你不喜欢秦氏,你和佳如又是青梅竹马,这才忍痛割爱……你,你如今怎能说这样话?难道你当真不想让佳如做王妃?那你想让谁做?那个辛念吗?”
廖太妃说到这里,脸都气白了,捶着床叫道:“好!
好啊!
整日里只听人说什么宠妾灭妻,我还当真没见谁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成想今日在我儿子身上见识了,你……你怎么敢兴起这样念头?亏你刚刚还说什么薄情寡义,我看你对佳如,才是真的薄情寡义。”
“太妃,太妃别生气,王爷不是绝情之人,他也只是谨慎些,您可千万别生气,这病刚好了一些,禁不住气恼啊。”
顾长亭叹了口气:“母亲,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容我再想想吧。
“
“这有什么好想……”
廖太妃紧握心口,钱氏忙用力帮她揉着,顾长亭苦笑一声:“母亲,你别胡思乱想,不给表妹请旨封妃,并不是我有宠妾灭妻之心,我从没有半点儿这样心思,不然天打雷劈。”
“那是因为什么?”
廖太妃面色缓和了些,语气却更加急切:这儿子做了王爷,却越来越叫她这个当娘的看不透,这让廖太妃没来由地感到心慌。
顾长亭定定看着她,忽地轻声道:“母亲不觉着,外祖家的势力,实在是太大了么?”
“啊?”
廖太妃完全没想到顾长亭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不由愣住,好半晌才直起身,紧张道:“我儿何出此言?莫非是有什么消息风声透露出来,被你得知了?”
“这倒没有,母亲不要多想。”
顾长亭起身,扶她靠坐在软枕上:“这也不过是我白操心,想着历史上那些轰轰烈烈的家族,昌盛时当真是烈火烹油,鲜花锦簇,可到头来,终成过眼云烟。
如今廖氏一族,因为太后皇后和太子,俨然京城第一大族,现下虽人人得意,但正所谓居安思危,不可不防啊。”
“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廖太妃皱着眉:“虽然廖氏势大,但从来也不出什么风头,又处处与人为善,哪有人盯着它?何况皇上对皇后太子都宠爱有加,以你和太子的关系,皇上还将京郊大营交给你,这是何等的圣眷和信任?”
“正因为皇上对皇后太子和我们都如此信任倚重,所以我们才更该小心自省。
廖氏已经有一位太后一位皇后一位亲王太妃,若再出一位亲王妃,未免太过瞩目了。”
顾长亭说完,也不等廖太妃再说,便行礼道:“请母亲好好想想,儿子告退。”
待他离去后,廖太妃在榻上也是坐卧不宁,钱氏为她揉着太阳穴,就听她轻声道:“你是看着这孩子长大的,你说,他这番话是真为廖氏一族着想?还是不愿佳如做王妃,所以扯着幌子来糊弄我?”
钱氏笑道:“都说知子莫若父母,偏偏咱们这位王爷,从小到大有一千个心眼子,连太妃都不能看透,奴婢何德何能?不过,以我的粗浅想法,就觉着一个王妃,似乎也不算什么吧?太后皇后太子都有了,难道还差个王妃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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