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母亲回不来。
而许易泽也没有否认。
“我让他吃吃苦头而已。”
许易泽的声线慵懒沉缓,给人漫不经心的感觉。
苦头而已。
面对他的漠然冷淡,应溪音像被抽掉了魂,另一只手无力地滑过墙壁,蹲下身,“工厂倒闭,他要寻死,就只是苦头而已?”
“不会倒闭。
你们家工厂至少能再撑一个月,这期间我会停手。”
许易泽说:“至于他要寻死,不可能。”
语气笃定,不容置疑。
凭借对许易泽的了解,对父亲的了解,应溪音相信他不会妄言。
可是不会导致糟糕后果,就能将造成的伤害轻易翻篇吗?
应溪音抱住膝盖,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父亲?”
他们是恋人,他却伤害了她在这个世界上血缘最浓厚的亲人。
她宁愿他不坦诚,这样就能装作无知,避免同现在这样,与他争论不休。
许易泽缄言片时,说:“我们退婚半年不到,他就上赶着给你安排相亲。”
“就安排了那一次。”
应溪音说完,意识到不对。
继母半年内十几次的相亲安排,必然事先都经过父亲的授意。
于是她补充,“就算是很多次,他作为我的父亲,可能是想法不同,这不能成为你那样对他的借口。”
“借口。”
许易泽冷嗤,“应溪音,人要把你卖了,你还跟我吵,真是窝里横。”
他重申:“我再说一遍。
工厂不会破产,你爸也不会死,我只是让他忙起来,忙到没闲心管你的事。”
“他不管我,然后你就可以一个人管教我了,对吗?许易泽。”
应溪音气到失去理智,钻牛角尖,“不对,我没资格叫你许易泽,应该叫你——”
“主人。”
她嗓音哑涩,无限悲怜,“毕竟我只是你的一只宠物罢了。”
话音落下,许易泽久久未言,耳畔处有他加重的呼吸声,应溪音方知通话仍在继续。
她忽然变得平静,声音清淡地叙述:“你一直不知道吧。
因为我妈妈葬礼上的那件事,十岁的应溪音喜欢上许易泽了。”
“所以会在明知你不喜欢我的情况下,对我们的婚约采取冷处理的方式。
想着你不直接拒绝,我也不拒绝。”
“直到我误以为你性情风流,交往了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
我终于将十岁那年的滤镜打碎,告诉自己,不要再和你纠缠,于是提出退约。
当然幸运的是,后来知道一切都是误会,更加幸运的是,你也喜欢上了我。”
“可是啊,我被幸运冲昏了头,忘记了你的恶劣霸道。
忘记了以前邻居夜晚求助,你立刻买下整栋楼让人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