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槿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鼻子一酸,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遥云心疼的不得了,连忙将人捞入了自己怀中,默默抱着他,给他安慰。
余冬槿就这么静静的掉了会眼泪,他没哭出声,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他这人一直这样,他爸死的时候他在葬礼上就没怎么哭,他要安慰妈妈,他妈走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哭,他要安排好妈妈的后事。
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躲在黑暗里掉眼泪,也悄悄的,没有声响也没什么动静。
但这反而叫遥云更心疼了,在那片他不可企及的天空下,他的爱人有过太多的伤怀,而那时他的生活,是遥云无法参与进去的。
但没关系,他们还有往后的许多天,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遥云的怀抱很温暖,也很宽阔,他宽大的手掌落在余冬槿的腰间与脊背上,让余冬槿的眼泪很快就止住了。
他控制不住的吸气打嗝,不好意思的从遥云的怀抱里钻出来,捂脸抹去眼泪冷静了下,抬头对遥云说:“谢谢。”
有个人能听他说这些话,能让他好好掉一次眼泪,他心里真的感觉舒服很多。
遥云无奈:“谢什么?”
他发现余冬槿好像很害怕给人造成负担,哪怕这对对方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甚至可能是件好事,他道:“是我该谢谢你。”
他说着,又将余冬槿揽过,让他靠着自己的臂膀。
余冬槿又有点脸红,他将两人身上的大红喜被往上拉了拉。
遥云有力的胳膊垫在余冬槿的脖颈下,穿过去拉住了余冬槿靠床里侧的那只手,为转移余冬槿的注意力,他开口:“我也和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听他这话,余冬槿刚刚还存在心里的,那些因为思念父母而产生的酸涩果然消散,重新化成了一片好奇,他还哑着嗓子,却发出一声好奇的“嗯?”
催促遥云快说。
遥云缓缓道来:“早在前朝之前,也就是四百多年前的乱世之中,我的意识便从裂谷中生出,那时遥云山下的人们饱受战乱之苦,连年的都是今日来恶匪明日有凶兵,总之就没法过好安生日子。”
“而遥云山的存在,给那时生活艰难的百姓带去了一丝希望,遥云山山林茂盛野物繁多,那时的百姓若是走投无路了,就会进山找食,再加上这几个山峰又挺拔山道也崎岖险峻,有时外地的匪兵来犯,山下的百姓就会躲进山里避难,因此这座山在那时养活了不少饥民,也救了很多百姓的性命。”
遥云告诉余冬槿:“遥云村和这附近几个山村的村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陆续续搬上山的,这里就算物质匮乏,但努努力山地也能开垦出来,村民们勤奋种粮种菜打猎采野,自给自足也完全够了。”
“也是在那时,百姓因为感念遥云山,请了个道士在山脚为遥云山修了一座很小很小的山神庙,那时的百姓也没什么东西能上供的,有时只是一颗野果有时甚至只是几朵梨花,但就在他们的诚心祭拜中,我便从那山神庙中粗陋雕成的神像中睁开了眼睛,而自那时开始,我这座原本无灵无心的山便活了过来。”
余冬槿听到这里,待他话音落下,抬眼总结:“所以,你是人造的神仙?”
遥云被他这个说法给逗笑了,点头,“是啊。”
(倒v开始)
余冬槿已经暂时忘了那些不开心,他觉得这个世界果然很奇妙,他想了想,说:“不过,好像这世上所有的神仙,都是人造的吧?从道家三清到如来佛祖,又有哪些真的是天生地养的呢。”
遥云便去捂他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听见可不好。”
余冬槿呜呜两声,遥云对上他那双睁的微圆的眼睛,感受着掌下那柔软的唇瓣的蠕动,连忙不甚自然的将手放下,余冬槿没察觉他的不对,小小心的对遥云小声道:“我知道的,我只和你说。”
遥云又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嗯”
了一声,伸手在余冬槿还有点泛红的眼下划过,问:“故事说完了,困了没?”
余冬槿其实感觉还好,但他被遥云的动作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点头,“有点,唔,我看看大黄再睡。”
他今天都没和大黄玩过呢,这会儿想起来了还有点思念,而且它昨天吃了那么一大只虫蛹,余冬槿虽然信任遥云,但心中难免还是有点点担忧,今天不看看它他还真睡不着。
大黄的笼子被挪到了床边靠床头这边的斗柜上,因为余冬槿睡在里侧,所以它是被遥云从笼子里抓出来的。
余冬槿一瞧见它,就吓了一跳,“诶?它怎么?”
身为老年鼠的大黄本来再怎么精神,原本身上颜色暖黄又顺滑的皮毛经过两年岁月的洗礼,养的再好也难以维持壮年时的状态,已经变得发白且没什么光泽了,这导致余冬槿每次见了,都会在心里隐隐难过,所以不愿意太折腾它。
可这会儿老实蹲在遥云手心里的大黄却好似忽然吃了什么十全大补丸似的,胡子都翘了几分,皮毛也光亮许多,一双原本就精神奕奕的黑豆眼这会儿更显明亮,就好似被点了什么效用特好的明亮眼药水似的。
余冬槿心中满是喜悦,伸手将大黄从遥云掌中拿下来,捏到眼前仔细揉揉看看,“你怎么大变样了啊?变漂亮了!”
他一边激动一边看向遥云,想在他那儿寻找答案。
这肯定不是一场意外,余冬槿想到昨天晚上那颗看着就不一般的大虫蛹,难道那是什么天材地宝不成?
果然,遥云对他点点头,说:“那是裂谷里一种异兽的卵,可以给普通灵物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