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
老鼠似乎被尖叫声吓到了,加之前后左右都有驱赶它的声音,它吓得在牢房里四处乱窜。
这下可好,温乐公主被它吓得又蹦又跳,尖叫不已。
忽然,她脚下一空,竟被人拦腰抱了起来,惊慌之下她抬眼去看,看到了温在恒微微敛起的眉峰和沉凝的双眸。
他抱着她两个旋身就避到了牢房门口,那闷头乱窜的老鼠钻进墙洞里跑了。
柴峻回头,看见温在恒放下温乐公主,虽然明知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舅甥,可他心里还是不爽得很。
他见她的脚上还带着脚镣,火气一股脑儿地冲何进等人了出来,他“咣”
一脚踹了下栅栏,吼道:“还不把公主的脚镣打开!
囚禁冒犯公主,你们该当何罪?”
狱卒赶忙爬过来给温乐公主卸了脚镣,何进带着一众下属跪地请罪,温乐公主看了眼温在恒,心中镇定下来,对何进道:“我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我的婢女彩墨从同乡口中得知她的母亲叶二娘是被马府苛待,活活饿死的。
然而,马三却听其夫人说叶二娘是病重不治死的。
叶二娘虽是人妾,但亦是条人命。
我既然来了蓝田,这事定要问清楚了。
想必马三还在县衙未走,请七叔派人随马县尉跑一趟玉乡,将马三夫人也带来县衙,咱们就来个公堂断案。”
待温乐公主梳洗完毕,换了套干净衣裳出来,马三夫人已被带至衙门。
她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面黄,高胖,额际丝稀疏,头上却顶着厚重的髻,一看便知是假的。
她一向看重大侄子马奔,骤然被他请去衙门,她吃了一惊,问为了何事,马奔却支支吾吾,只说马三也在衙门,她到了便知。
马奔不得不佩服温乐公主,让他去玉乡带人不过是因为他熟门熟路,且是熟人,省时省事。
但她又让雍王府的侍卫跟着他,目的就是防止他和马三夫人串供。
马三夫人头一回进公堂,见里面或站或坐或跪挤满了人。
何县令她是见过的,坐在正中那个就是,平时都是坐得稳如磨盘的,今儿也不知怎么了,那椅子上就像长了钉子,扎得他坐不住,不停的用帕子抹着脑门上的汗。
何县令右的太师椅上坐着个长眉细眼的锦衣郎君,瞧着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手里摇着折扇,那黑色扇面上用金漆草书了个“醉”
字,他的坐姿倒是闲适得很。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郎君,一个负手而立,神色端肃,一个抱臂而立,睥睨倨傲。
马三夫人只瞟了一眼,心里就直呼天爷呦,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般英俊的郎君!
她不敢多看,视线转到何县令的左边来,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小娘子,十五六岁,上着梨花白刺绣短襦下着豆青素纱长裙,娇美水嫩,天仙一样,让人见之忘俗。
小娘子身后站着两个婢女打扮的小丫头,瞧着年纪都不大,都是娇滴滴的。
马三夫人扫了一眼就垂下了眼。
须臾,她忽地抬起眼,直盯着彩墨瞧。
彩墨也正看着马三夫人,看着这个曾把她的脸拧得青紫还罚她和母亲跪碎瓷的主母。
那年她不过十岁,因犯了个小错就被主母叫到房里责骂,婆子推搡她时,她没站稳碰倒了身后架子上的花瓶。
主母暴怒,直接上手打她,她母亲被婆子拦在外头哭求,最后主母命人将碎瓷洒在院中,罚她们母女跪在上面思过。
当时她哭着问母亲,为何寄人篱下讨口饭吃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