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总觉得那卞县令行事有些不合常理,且话里有话。”
江英树摩挲着下巴道,“按煦哥所说,这些地方官惯会瞒上欺下,卞兴思一个七品县令,将圣火教缉拿不力之事透露给我们,难道日后就不怕他的顶头上司廖使君怪罪?”
“卞县令是在卖关子,他并未将他所知道的全都告诉咱们。
因为他也不确定,咱们毕竟是路过,若是还交由他去查,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温在恒道,“可此事又牵扯到了公主,如若经咱们的手将此事上达天听,最好朝廷派钦差下来督查此事,他才会审时度势,决定是否要和盘托出。”
“他倒是聪明,但也可恶。”
江英树气道,“这样拖下去,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受害!
还父母官呢!
眼看着子民被邪教蒙蔽恐吓,他们却只想着保自己头上的乌纱帽!”
“卞兴思算还有些良知。”
盛煦然道,转问温在恒,“那廖菊阳原任户部右侍郎,三年前调任岐州刺史,像这种外放,看似平调实则贬谪。
不知他是不是受了包家案子的牵连?”
温在恒沉吟道:“这事我们在这空琢磨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对江英树道,“我给雍王写封密信,你让人……算了,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让若杉亲自跑一趟长安吧。”
若杉搬来一个小几,摆好笔墨纸砚。
温在恒提笔蘸墨,正要写,盛煦然轻轻碰了他一下,他微侧看盛煦然,盛煦然抬了抬下巴。
温在恒转望去,看见柴峻从一辆辆马车前走过,走向温乐公主歇息的地方。
“这小子以前对公主爱答不理的,最近却有事没事总往公主身边凑,莫不是又看上公主了?”
盛煦然笑道。
“啊?”
江英树嗤笑一声,白了盛煦然一眼,“公主一天到晚和他对着干,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斗得欢着呢!
你哪只眼睛看出他们暗生情愫了?依我看,照这样斗下去,这两人未成亲倒先结了仇。
公主也不知怎么想的,在洛阳有陛下和贵妃娇宠着,她想怎样就怎样,现在有大哥在,也能护她一二,可去了西北,除了驸马,她还能依靠谁?招惹了驸马,对她百害无一利。”
“英宝啊,你呀还是太嫩!”
盛煦然拍了拍江英树的肩膀,“我且问你,如果柴峻讨厌公主,为何公主被困火场,他也要急吼吼的冲进去救人?”
“这……”
江英树一时答不上来了。
盛煦然道:“青梅竹马常有,一见钟情少见。
这世上有一种情侣叫欢喜冤家,一开始两个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吵吵闹闹,有时甚至拳脚相向,可斗着斗着彼此就碰撞出火花来了,那是越斗越上瘾,一天不斗就心痒,最后两人就腻歪到一块去了。
公主我不敢说,出于男人的直觉,柴峻十有是对公主动了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不挺好?”
江英树道,“而且公主哪像传言中说得那么不堪?样貌出挑不说,性子也活泼,虽然是有点骄蛮,可我祖母说女子不能太软弱,厉害点才能担当起宗妇的责任。”
盛煦然低笑,转眼看温在恒,现他提笔半晌竟一字未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