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盖珠缨八宝车内,巧姐儿嘟着小嘴和邢夫人报怨“祖父不疼我了。
我还最疼祖父呢。
这回我最疼祖母了。”
邢夫人乐呵呵摸娑着她的小嫩脸劝她“这是在外头,不比府里。
姐儿是大姑娘了,得象林姑姑那样安静多得人意。”
巧姐儿现在可不好糊弄“祖父说我还小呢。
赶明还能上街吃好吃的。
算了,我还是最疼祖父吧。”
邢夫人自己笑个不住“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是在谁怀里,就最疼你祖父。”
边上跟着伺侯的人也凑趣“姐儿快给祖母赔礼吧,要不祖母该不疼姐儿了。”
巧姐儿小脸一仰“我是祖母的宝贝,祖母怎么样都疼到心里。”
听了这话,邢夫人哪还忍得住,一口亲上去“是谁告诉你这么刁钻的话”
巧姐儿还不知道瞒话,也在邢夫人老脸上亲了一下“祖父说的。”
一时车上的人都赞邢夫人得贾赦重,邢夫人也得意。
正说笑间,车子一震缓缓停了下来,邢夫人奇道“这么快就到了”
只听车外有人来回“老爷请太太只顾好姐儿就行。”
贾赦定定地着眼前那四人轿和轿旁跪的人,乌鸦鸦的头发没一根簪子,倒不知如何还能一丝不乱,青衫绿裙衬得脸白腰纤,跪得笔直不说,小脸上写着视死如归。
倒是好仪态。
贾赦知道这是王熙凤的陪嫁丫头、贾琏的前通房平儿,来轿内的就是王熙凤女士了。
她们消息竟是灵通,知道今天大房女眷都去上香,堵在路口不知道想干什么。
想不通就不想了,贾赦向平郡王。
平郡王并不认识平儿,又想让贾赦他这些天的学习成果,想着贾蓉平日仗势欺人的作派,不等下人上前,自己提马过去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挡本王车驾”
平儿懵了。
她只听王熙凤吩咐说是今天大房的人同来上香,连大姐儿也跟着,想着贾府之人向来好脸面,再加上大姐儿与二奶奶母女连心,说不定能重回贾府。
没错,王熙凤后悔了。
她原以为自己手里有嫁妆,就是回了娘家,也能好吃好喝,加上拿捏贾琏成了例,想来过不几天贾琏就得在她叔叔的压力下接她回府。
谁知给叔叔的信一直没有回音不说,和离回家的姑娘与回娘家小住的姑奶奶待遇千差万别不说婶娘和堂妹的嘴脸,就是下人也支使不动。
再加上一个成天算计她嫁妆的哥哥,她这两个多月在娘家算是尝尽了苦头。
昨天听王夫人派人送来大房要上香的消息她就坐不住了,一早起来带着平儿来到贾府出京必经之路的道口,并让平儿脱簪待罪。
贾赦是不知道平儿这算是脱簪待罪,要不能喷王熙凤一脸你知道何为脱簪待罪吗哪家主子犯了错让下人脱簪待罪的好在现在平儿已经让凭空出现的王爷吓得说不出请罪的话,只能悄声唤“奶奶。”
轿内王熙凤也不知所措,她只是个内宅妇人,打过交道的人最高的诰命就是南安王妃和北静王太妃,听说来的是个王爷也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