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忠平的这个舅舅更不放心,话说怎么人人都有一个好舅舅,就他没有呢皇帝有点郁闷。
张清不知道他的圣上正在明媚地忧伤,务实地提醒道“只要奉圣夫人不跟着进京,内阁对地方大员叙职早有成例。”
见面三分情,要是奉圣夫人不来对着太上皇忆当年,你老爹就能理智再理智。
皇帝能不知道这个“锦衣卫的人已经去金陵宣旨了。”
贾赦无处得瑟自己发财有道,又不知道冷子兴那些东西里有没有王夫人从当年贾府公库中顺出来的东西,怕让正漫天下找人的王夫人认出来,只能遗憾地让人远远的把东西都卖出去。
有几张地契房契,也不被已经让赖大一家锻炼出来的贾赦在眼里,随手赏了这次办事的人不能老让人办事不让人跟着发点小财不是。
王夫人注定找不到人,吃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大亏,虽然从贾母那里得了园子摆设,可这些年来所得和大半嫁妆都化为乌有,听邢夫人讲颇有些要银子不要脸面的苗头。
贾赦不得不感慨东大院的风水不利女主人,要不怎么一个个女人住进去,都变得认钱不认人。
这些当然不关贾赦的事,他只一心等着十里屯的消息。
只是交通不便,王子腾哪儿有那么快的脚程,只急得贾赦天天捉住平郡王,拿些琐事让他办去。
不光如此,还事前就关照忠顺不能帮忙,那话叫一个理直气壮“念恩如今也大了,他这辈子都是个闲散王爷,再不知道当家理事儿,我娇娇的外甥女,还得给他当管家婆吗”
忠顺心说女人哪个不想管家,未必你外甥女竟不食人间烟火。
他不知道要不是有个贾赦牌搅屎棍在,林仙子是真能吃风喝烟过一生的人。
别忠顺怨气十足,他侄子可是乐此不疲,早晨要亲自去跟贾赦领任务,能去给邢夫人请个早安,中午要回府汇报进度,可以蹭顿午饭,晚上进行工作总结,定省也不能免了。
就这么时候一长,总能有一回半回到心上人的裙角或背影,运气好了还能得一个急匆匆的白眼。
足够支撑平郡王忍下贾赦的各种挑剔与口头暴力。
平郡王得个白眼乐半天,可给白眼的人却不大乐意。
黛玉这些天来是了嬷嬷们天天规矩长短的灌输,对礼教执行起来有点矫枉过正了,原来能与贾凤凰蛋同止同息,现在却对平郡王老是出现在自己眼前有些反感,加上每次都能到邢夫人和迎春打趣的目光,生怕别人以为自己不尊重。
好在这些天邢夫人也没闲着,不光要与孙家商量贾琏之事,还正经与张大太太娘家走动起来。
没办法,她也不想这样两个婚事一起忙,可一是贾赦催得紧,生怕来年元宵元春或老太太出什么妖蛾子,二是她就不想给二房的省亲园子帮忙,帮得好不好另说,干活还得搭上东西的事儿她可不干。
就这么三忙两忙,竟让平郡王抓住了空,那天在邢夫人房外与黛玉碰了个正着。
黛玉小脸通红地侧身一礼,立时有个人就呆了,只觉得面前这位一身浅紫、满头不见什么首饰的姑娘自带光华,白日里生出圣洁之光,将自己照得自惭形秽。
他僵着身子还了一礼,又见自己宝蓝色的袍子,生怕姑娘觉得自己不尊重已经过世的老丈人,嘴上忙不迭道歉“不想今日遇到姑娘,并不是我有意失礼。”
今天跟着黛玉的是林嬷嬷,早带着人走远了几步。
黛玉听人说话也不好就走,只能低头道“舅舅舅母在屋里,郡王请进吧。”
得人一句话,平郡王只觉天外仑音不过如此,嘴里还能挤出一句“天到底冷了,姑娘还是保重些。
怎么出门也没穿大衣裳。”
黛玉没忍住,再给人一个白眼,自己嬷嬷丫头一大堆,要不是你来得太急要回避,早就穿利索了才出门,还用人捧着得了白眼的平郡王心神俱爽,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可是府里的份例还没得明日我让人先送些皮子来,让林嬷嬷给姑娘赶一赶。”
林嬷嬷虽然退出几步,话音还是能听见的,只得忙忙地上前为黛玉系上斗篷,才对平郡王道“姑娘只是出来得急没来得及穿,郡王不必挂心。”
屋里贾赦早就等得不耐烦,要不是想着不能老让人剔头挑子一头热,免得日久懈怠了对黛玉婚后不好,怕是得自己出来拿人。
就这也高声问一句“怎么还不请郡王进来。”
黛玉脸上的红意本已经下去几分,听这话以为舅舅在说自己没女孩的规矩,脸色有些发白。
平郡王一忙对林嬷嬷道“快扶姑娘回屋歇歇,可是刚才着了风明日我让人送皮子过来。”
黛玉再不理他,带人一径去了。
平郡王直到不见人影了才不情不愿地进屋,被贾赦批头骂道“我家是连块皮子也没有的稀罕你那几块没地方放的皮子”
平郡王也委屈“林姑娘连件斗篷都没有。”
贾赦觉得自己也该准备个戒尺,你没见人家后来都披上了,睁眼说瞎话有没有。
邢夫人只能打圆场“念恩,你二哥哥小定预备的东西你查过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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