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薨逝,京中戒严,锦衣卫倾巢而出,对过往之人大加盘查。
大家只当是防不轨之人,都表示司空见惯,没引得太多异样。
只是鼎国公府,如天塌了一般。
听到贾赦不见的消息,邢夫人立时想起,前几日贾赦曾经把当年给她那个宅子的房契要了过去。
想是他那时就已经有所谋划,谁知他说走就走,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
也让人到那宅子去过了。
只是如当日陈冗在北禅寺只见了太子牌位前燃着的檀香一般,那宅子也有人去过的痕迹,却是人去楼空,地上浮灰又起。
也是皇帝好心办了坏事。
他怕贾赦只是一时想不开,要自己清静几日,又怕邢夫人等人着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鼎国公府。
在头七后发现这人是真的不见,才由时先生到府说出了真相。
可是真相如此伤人,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急急从张家老家赶回的贾琏,第一时间让皇帝夺情,办差,必须办差。
当日贾赦不就是心疼儿子,才自己留下的现在让贾琏重新回到户部不说,还将升贾琏做户部尚,并在报纸上登了又登,只希望贾赦见到后,能回养心殿与他大吵一架。
可是皇帝注定失望,没有人能跟得上一个二货的思维,盖因贾赦的思维不能用常理推测。
人即下了离开的决心,又用心谋划了这些日子,不想出来的时候,才不管自己便宜儿子是不是让皇帝累成狗反正该给铺的路都已经铺了,谁也不能扶着谁走一辈子。
这一日,大家又在荣庆堂里泪眼相对,林之孝家的进来回道“老太太,二门上来人说,有个小生,说是刘姥姥的外孙子。
他说老太爷让他给家里带信过来。”
邢夫人这几日老了十岁不止。
她一直在怪自己粗心,贾赦那么明显地漏洞自己都没有抓住。
又想起那年贾赦曾说起过,要带她一起到庄子里住着。
忽然又改了口,让自己只在家里做老封君的话。
更是悔不当初,日日以泪洗面。
听了林之孝家的话,邢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孙苑,再迎春,问“她说什么”
孙苑早不顾邢夫人是否听清,让林之孝家的快些将人带进来。
管他是真还是假,见了人就知道了。
国公府又不是什么随便让人瞒骗的地方,要是假的,孙苑在心里发狠,直接送到顺天府去。
进来的少年,只可十二、三岁年纪,身上穿着青色儒衣,浆洗得干干净净。
虽然见一屋子的人,脸上略微有些做烧,可还是规矩地行下礼去“给大太太请安,给琏二奶奶请安。”
用的还是早年府里的称呼。
邢夫人认了一认,才在那少年脸上出些熟悉的影子,嘴里问着“是板儿”
那少年点点头“正是小生。”
既然人真的是刘姥姥的外孙,邢夫人对他的话就信了几分“你说是老爷让你来送信可是老爷在你家里”
刘姥姥家离城并不太远,怎么锦衣卫的人竟没找到
那板儿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向伺候的婆子,嘴上答道“半个多月前,大老爷到了我们那个小庄子上,说是要借宿一晚。
离走时留下这封信,说定了让我今日再送过来,还说要是送得早了,会误了他的事。”
现在送来才是误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