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抬头了他,冲着贪狼摇摇头,示意他噤声。
虽说此几人都曾经调笑过,说是既然星弈因为对小凤凰动心而致使星盘动摇、力量消退,既然暂时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不如直接解决产生问题的人将小凤凰做成烤圆圆即可。
但此事其实并非这样简单星弈如今还能对星盘拥有一大半的掌控力,大部分还要归结于他心绪沉稳,晓得克制。
破军也曾说过,若是星弈是为情要死要活的人,那么六界安定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七杀曾道“若是如今这种情况,其实您应当与小凤凰保持距离,若是能斩断情丝是再好不过的。”
破军道“斩情丝谈何容易走一步是一步便罢了。”
星弈不曾说话,但所有人都了出来,他未必不知道七杀的话没有道理,如今闭关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闲暇时间贪狼和破军靠着互话家常度过,七杀靠着闭眼睡觉度过,唯独星弈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眼中除了星盘再无外物。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他从心里知道他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变化的,如同步入彼岸花海、被前生美妙幻景所蛊惑而淹死的人一样,他知道最坏的结果星盘崩散,冰雪堆成的圆球终于被另一颗活生生的小圆球给暖化了,化成掩映春日波光的水流,那是冰雪的劫难,小鸟的窝巢,但却无动于衷。
他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就如同此前他将玉兔的星星放入杀破狼中,亦没觉得这也什么不对。
理智依然提醒着他放缓一点的好,但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离他彻底沉沦情的日子还有多长久。
他如今将星盘的感应法阵刻印在了手腕处,比起以前他日夜不休地待在冶炼室观测的做法,他如今可以直接感受到。
若是星盘力量有波动,那么他的手腕上的印记会有灼热之感。
那是一道晦涩美丽的印记,由星盘自然形成,不同于星弈以往见过的任何符文篆刻。
仿佛是巧合一般,它正印在他放过血,对小凤凰承诺会快速愈合的伤口处。
痕迹已经消弭不见,偶尔入夜后会仿佛火烧一般,带来一点微微的痛感,仿佛那加深的伤痕仍然在那里一般,不见摸不着。
“无妨,继续。”
星弈说。
又是不知多少个晨昏颠倒、日夜不休的日子,凤凰明尊又送了一批信过来,这次更多了。
小家伙们经历了第一个月的离别,第二月都开始慌了,整天什么都不想做,想着自己的恋人,想得睡不着觉。
小凤凰寄来的信却少了,每日一封,信笺越来越薄。
星弈寻思着这只小鸟不同于常人,怕是真正地一投入事业就什么都忘了,连带着他也忘了,所以信越写越少。
他了这些信纸,指尖摩挲着边缘部分,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照旧放去了他之前堆放信件的地方。
他们的修炼正步入紧张时期,贪狼和破军都只匆匆将自家信件浏览了一遍,而后立刻全神贯注投入修炼中。
大事当前,所有人都晓得顾全大局,若没有星弈以身作则,剩下的人也不会对自己如此苛刻。
只有破军发现,偶尔在他们闲下来休憩的片刻中,星弈也会像是思绪突然断上那么一下,走神分心。
他从来不往他放信件的地方上一眼,但星盘却日益躁动。
星弈也日渐习惯了,闲下来时放眼望一望灵洞中幽深的水潭,和衣踏入水中,让刺骨幽深的潭水没顶,漆黑的长发在水中飘散,而后湿漉漉地扶起来,整个人都带着寒气,唯独手腕间是灼热的。
浮黎宫上下的泉水已经悉数变成了热泉,连带着浮黎山的雪都化了,只有这灵洞中的水还冷得让人受不了。
极致的冰冷催生极致的灼热,四人运气蒸腾的热浪又将洞顶悬吊的冰锥化开,每天耳边都是滴滴答答的清冽声响。
破军和贪狼开始写回信。
凤凰明尊第二次来过后,把小家伙们的信都分门别类装进了木函里,里面的人便将装着纸笺的信封拆下来当信纸,慢腾腾地写着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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