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安轻夏双手握着刀,刀尖正对准他自己的咽喉,后仰着冷笑看他,那眼神阴恻恻的,像是在说,只要你敢动手,我就敢自杀。
鸿钧只能收手,随后心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刀。
刀入肉三分,淌出的血瞬间晕染白衬衫。
血珠顺着手臂滴落,堪堪落到地面,就一下子被土壤吸收,霎时周围的红光便更亮了些,同样意味着阵法的力量也在增强。
他驱使法术止血,却发现这血根本止不住。
“是不是很惊讶?”
安轻夏的手掌沿着刀把转了个圈,“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刀,而是这巨树的枝蔓。”
鸿钧眉头一蹙,“木灵珠?”
“你到现在才发现么?看来迟钝了不少。”
安轻夏又是一笑,转头看巨树,“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他。
没想到他竟然随身携带土灵珠,倒是助了个大力。”
土灵珠、木灵珠相生又相克,互相牵制,然牵制的前提是力量,力量的来源是天地,是鸿钧自身,眼下又架起个阵法,真真就是关上门来放他的血。
他的力量无穷无尽,就像这天地永不塌陷,此消彼长,眼见对面的巨树逐渐壮大,枝叶擎天。
而吊在树上的安轻夏随风摇了几下,人本就瘦,上身穿白,远远一看,真就像是个纸片人在摇荡。
至于眼前这个黑衣安轻夏则是抱胸靠在树前看鸿钧放血,感受身上不断增强的力量,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只要天地还在,鸿钧就不会倒下,两颗灵珠就能一直从他身上汲取能量,继而扩大阵法的功效。
到最后,别说众神,连天地都要礼让三分。
枝蔓在身,这些念头全然传送到鸿钧那儿,即便他从一开始就都能听见。
他冷笑,“邪魔歪道,不过猖狂一时尔。”
“纵使是邪魔歪道,也是你亲手培养出来的。”
言毕,黑衣安轻夏放声大笑。
鸿钧又道,“你的目的是本座,他只是个凡人,放他走罢。”
“凡人?你当我还是未开蒙的无知草木么?哪个凡人手里会持有天地至宝土灵珠?况且,我听到传闻,他是天降下来的神,是你的人罢。”
“是又如何?”
黑衣安轻夏道,“可他恨你,鸿钧。
想必你早就看出来了,我是他恨意的化身。
别用这样怜悯的眼神看我,我看够了!”
他伸手就要打对方的脸,指头还没碰到人,就被一阵强力弹回,跌倒在地,后背狠狠撞到树上。
他龇牙咧嘴一番,想到什么,又扯出先前那张牙舞爪的笑脸,“你尽管发狠,反正这身躯是他的,到时疼的也只会是他。”
鸿钧抬眼,只见吊着的人脸色苍白,额上滚着豆大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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