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搭手。”
宁忌伸出一只手。
他十余岁的年纪,虽然也因为习武显得结实,但相对于常年挥舞沉重钢鞭的成年武者,手臂不过只是对方一半粗细。
苗方微微愣了愣,随后也只好伸出大手:“这个……哈哈,也好……咱们不伤和气……”
两只手掌砰在一起,转眼间,擒拿拆解,互相都捏住了对方的手腕,苗方头上青筋暴起,试图压倒宁忌的力量,但僵持只是片刻,宁忌将手收了回来,伸脚挑过来摊边的长凳。
“坐下。”
“啊?”
“你内家功修习不到位,又练的硬功,手太阳暗伤淤积,上臂早就开始痛了,足太阳也有隐病,到了夜里视力减退,吃内脏也不能完全好,另外左腰有伤,肋下、背后都有旧伤……出门时家中长辈有教导,遇上地头蛇先让三分,我替你治一治。”
他拿出药油来给对方推宫过血,之后拿出长长的银针插了一通。
银针没什么用,主要看着唬人,让对方不轻易动弹。
行人来去的街头,顶着肩膀上和手脚上的银针,在推宫过血后感受到对方厉害的苗方艰难地朝后方扭头。
“其实……在下与宋小明亦是好友,他昨日被杀,凶徒猖獗,随后又到了这里找兄弟的麻烦,好在被兄弟打退。
如今部里出任务,也不知兄弟到底是哪里的家学……”
宁忌正在后头拿着纸笔写方子,此时头也不抬:“为你治了病,是先敬作为官府的三分,我们兄弟过来,做的是正经生意,交了摊位费的,不是出来混饭吃拜码头。
给你脸了?还来打探我的底细?”
“不是……不是。
兄弟既然不愿意说,自然不强迫……对了,那位龙兄弟,今日怎么没见到。”
“你们抓住倪破了吗?”
“这个倒是……还没有……”
“我们兄弟行走江湖,讲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宁忌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
苗方也眯了眯眼睛:“……呃?”
“不对,讲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少年改了口,当前面的那句没有说过,“对朋友,对敌人,都是这样,这次到福州,日子过得不错,但突然就被坏人打上门,这是你们的不对,而且,倪破打上门,背后是谁指使的,谁盯上了我们兄弟俩,这些事情都不知道,让人很不安心。”
“没错、没错……”
“要把人找出来。”
宁忌将药方写完,站起来吹了吹上头的墨迹,之后扔进对方怀里,“如果你把人找出来了,给个机会,让我把事情问清楚,到时候我们就是朋友,跟你聊聊我的家世。
如果你找不到,又要在我面前摆官府的谱,那就是我敬了你你不敬我,我们就刀锋上见真章……你说我有没有道理?”
他的内力浑厚纯正,较对方为高,此时又占了先机,侃侃而谈,确实有理有据。
苗方一时间苦笑,只得点头,这确实是江湖上的老路数,他以江湖身份过来,便没办法说其他的话了。
宁忌在他身旁坐下。
“倪破的事情,我们兄弟也觉得,很是奇怪。
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处理好,所以……家兄去处理了。”
他这句话说完,苗方转过头来,悚然而惊。
而对方的话语低沉:“先撩者贱,是倪破主动来找我们兄弟的麻烦,我们只是自保。
若真找到了……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不能出大乱子。”
苗方道,随后又道:“若是有可能,还是希望……能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