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瑢欣赏着众人的表情,嘿嘿一笑:“我还能再叫它变回蓝色,你们可信?”
这次连刘璐都不敢说不信了,倒是太子迟疑着道:“这水……是不是有奥妙之处?”
沈瑢嘻嘻笑道:“殿下猜猜?”
水那当然是有奥妙的,一碗是加了白醋的,一碗是加了碱面的罢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变成红色的花朵放进碱水里,果然只片刻工夫,花朵又恢复了蓝紫色。
加了白醋的水容易被辨认出来,刘璐闻了一闻便道:“这是醋水。”
一脸抓到贼赃的表情。
沈瑢双手抱胸:“嗯,是醋水。
你倒说说,为何这花儿在醋水中便能变色呢?”
这下把刘璐问住了,瞪着眼睛又说不出话。
太子思索了一会儿,道:“莫不是所有花朵这般都会变色?”
沈瑢确实觉得这位小太子是挺聪明的,难怪能有弘治中兴。
虽然不懂化学,但人家能举一反三,想到所有的花朵都会有类似的化学变化,这就比刘璐光会说天公造化强多了。
王云非常兴奋地说:“那我们多采些花来试试?”
文华殿虽不是御花园,但也不缺花木,几个半大孩子加上服侍的内侍,散开来就是一顿忙活。
正摘得起劲呢,猛听一声怒喝:“这是做甚!
不成体统!”
沈瑢猛醒过来,暗叫不妙——玩嗨了忘记这是在上课之前,更糟糕的是,今天不是应该刘健来上课吗?怎么听这声音,来的是丘浚呐!
在这些先生们当中,沈瑢最怕的就是丘浚。
真不是说丘浚不好,论人品论才学,丘浚都是刚刚的!
但就是太刚了,才刚得人头痛。
而且这个人吧,因为自己天赋异禀天性好学,就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小孩儿都不爱玩,都该跟他一样手不释卷才叫正常……反正沈瑢觉得,在所有的讲师中,这位是最该去进修儿童心理学的!
要知道今天临时换了他,沈瑢绝对不搞这个化学把戏。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只好硬着头皮回身行礼:“丘先生。”
丘浚长得不大好看——当初还因为“貌寝”
而被下调了进士名次,虽然这只是个理由,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文章写太狠触犯到了人,但也可知他不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喜欢的模样,这脸一沉下来就更凶了。
“殿下身为储君,言行当为君子……”
人凶,说话更不客气,上来这一通输出就炸得沈瑢脑瓜子嗡嗡响,只能低头做忏悔状,盼望老头儿快点骂完。
太子倒是非常恭敬地听了,且很诚恳地主动承担责任:“是孤言行不谨,领先生教诲,下次——”
“丘先生——”
一直都没吭声的康廉忽然开口,“并非太子殿下贪玩,此事都因万瑢而起!
是他要演什么戏法,才哄着殿下摘了这许多花。”
嗯?我们中间还有一个叛徒?
太子明显也有点意外,连忙道:“丘先生,此事是孤行为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