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离在朱媅媺面前不露声色,顺过被这丫头噎的一口气,反而接着着这话茬儿淡定地反问:
“既如此说,你个女娃儿,做什么不好?成日里监国监国的,好好嫁人过安生日子不好么?
“过安生日子,怎么过?去哪里过?”
“……”
一下就把南离问住了。
“自小看着我娘过的日子,我就下了决心,得了机会,我要做男人!”
朱媅媺说着又一拍桌子,这席地阙的做工糙些,被拍的一晃,朱媅媺却还在张牙舞爪大呼小叫,声调越来越高,嗓音也越来越尖,几近露出本嗓了:
“这般的天下,朱家有骨气的男人都死绝了,我,朱媅媺,就要让他们看看……
“行了,小姑奶奶,你别跟杀鸡一样的叫好不好,旁人还以为这边怎么了呢……好好好……”
朱媅媺大呼小叫地抽风把赵南离整的也是无奈,只好安抚:
“立了州府,真就拥你做监国又如何!”
媅媺这才满意,收了手舞足蹈的小胖爪子,把一只小胖手背在略显宽松逛荡却不敢紧勒的后腰,另只手抚着瘪瘪的肚腩,挺胸叠肚摆出一个小王爷的架势,才满意地点头:
“这就对咯!”
然后来回踱了几步,回到自己的新木椅子噗地坐下,探头过来鬼鬼祟祟地问南离:
“哎——谁个向你说的去川西?”
“是那个欧阳直,这个欧阳直别看胆小懦弱,却很有才干,对两川的风土、地理都装在心中,而且过目不忘的,难怪到了哪边都能混个幕僚。”
不过朱媅媺却另有视角:“那个欧阳,挺俊的哈?”
被媅媺这么一说,南离分外地没好气:“你喜欢?送给你做面首。”
南离本以为这句离经叛道的风话会激怒朱媅媺,不想媅媺把小身躯一仰靠在破椅子背上,哼了一声:
“得了吧,这般乱世年景,靠着小白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呢。”
这些不由得令赵南离刮目相看:
“你这……居然还有几分见识?”
朱媅媺又探身俯在桌上,不怀好意地向赵南离道:“还得是你这大白脸可靠些呢……”
南离:“我特么……”
结果媅媺眯着大眼睛,又关怀又诡谲地打量着南离问道:“你身边也是要人伺候滴,那些娃子粗手大脚,我把蓝罐儿赏你如何?”
蓝罐儿就是媅媺身边一起被南离救出来的宫女之一,是年纪最小的那一个,甚是乖巧听话,对媅媺很是忠心。
“赏我?不必。”
“为何?”
南离没好气地冷笑道:“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