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看看,格老子早说了,吴老爷从不日豁,赌品又好……”
在钟鼓楼台阶上的吴元龙觉得自己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兄弟有些丢人,就大骂起来:
“他吗的肃静,听赵四老爷接着说。”
南离这时也不计较这称呼了,继续挥舞着手势宣讲:
“如今是荒年,只能给大家发两个饼子,几个菜团子做路上的口粮。
我们邛州军官兵一致,因此你们这些队伍官佐也甭想着能多拿到一个饼子。”
“如果觉得不饱满,怕回不去,留下也行,全凭自愿。”
“留下的可以种地,愿意当兵的跟我们当兵。”
“种地简单,留下的会给你种子,给你丈地,收成你留七官府收三,但是当兵可不简单,丑话说在前头,想加入我们的队伍是有门槛的。”
“我赵南离的队伍留什么人?无罪良家子!”
();() “能担保自己是无罪良家子的,不拘队伍官佐还是寻常一卒,均须先行具结,才可为兵入伍。”
“待你们剪了辫子,我们不仅仅是兄弟,还是同袍,是我赵南离的同袍兄弟!”
“当然,便是你不剪辫子,被放了回去,不是兄弟还是难民,再临阵相遇时,只要你不举刀枪,我们也不加白刃!”
“大家要记住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回去了便是生活无着,再去当兵也莫得关系,再接阵时只要弃了刀枪,就还来领大饼,我们还是不打不骂不搜腰包,且再过几个月,我还能给大家发个路费,令得你们能够返乡去寻自家的老父老母,妻儿老小……”
南离这番话一讲完,下面先是鸦雀无声,只片刻就都猛地欢呼起来,这吴元龙又扎撒起双手,向一众被俘清兵叫道:
“赵老爷的话说完了,我吴元龙第一个便不走了,赵老爷大恩大德,有情有义,我要跟着赵老爷混吃喝!”
“依照赵老爷的开示,愿留下种地的这边受管,愿从军的这边录名,愿意回去的,这边领大饼。”
“格老子给你说,咱是不回去了,你们特么地一群呆子,回去干嘛?有吃的还是有喝的?”
经过赵南离发动技能,又经过吴元龙身体力行、率先垂范,还是有那么一些想回去,只不到百十人,最终是留下的占了大多数,愿意从军入伍的精壮占到了五成还多,这一下南离就要补充近六百的兵员。
这里唯一例外的哨以上的官佐一个不放,要么留下甄别后入伍,要么甄别后拘押。
官兵区别对待,是南离用来分化瓦解敌军的要务,官兵区别才能分化,分化之后才能瓦解。
可是这些愿意从军的也要甄选,可不是什么人都要,不止老弱病残不要,最要紧的就是这无罪良家子的具结。
南离可不想自己的队伍被劣迹斑斑、道德败坏的兵油子充斥,那样的队伍便容得下渣滓,几颗老鼠屎也能坏了一锅好汤,到那时再怎么约束这纪律水准又能高到哪里去?
最终也高不到哪里去。
如何纯洁队伍才是南离的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