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萧越放弃了继续暗示乔婉眠,脚上轻一下重一下地对车底用力,空着的手还偶尔撕下一截里衣,迷惑探子。
直到他听出车轮碾过行道的声音有了明显变化,确定偷听的人离开,才停了动作。
·
危机解除,萧越松开乔婉眠的手腕。
他没有真正用力,乔婉眠的手腕却是通红,几个指印清晰可见,像是无声的控诉。
萧越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这也怪他?他没有用力。
萧越摸摸鼻子,想:是她不知道误会了什么,撞上来说那些奇怪的话的,事关前程,他没得选。
他是主,她是仆,他没必要开口解释什么。
但萧越还是控制不住地看面前委屈到不行的人儿。
少女背对着他,心爱的裙子褶皱凌乱地铺散着,领口残留的血渍已快要干涸,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脖子上的药混合血水让绸缎变了颜色,髻也已经散乱,出门前头上精心装饰的小干花全部碎在间,更显得她凄惨可怜。
——是什么花来着?
无论是刑讯逼问重犯还是手刃叛徒,对方的鲜血哭嚎都会取悦萧越。
但此刻,乔婉眠间干花的碎渣像是什么细小的暗器,穿过皮肉扎到了他的肺腑,心脏有一种陌生而微弱的抽痛感。
乔婉眠被放过,顾不得腕间的疼痛,兔子一样窜到车厢中离萧越最远的位置,才将口中锦帕取下。
锦帕被口水和鼻涕眼泪打湿,乔婉眠本能地掷到地上,而后才害怕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又让萧越生气报复回来,缩着身子,如同惊弓之鸟,怯怯看着萧越。
这一刻,萧越心尖的奇怪刺痛愈明显。
他整理好衣袍,道:“别怕,我不会再碰你了。
你不知方才车下藏着人监听我们,对吧?”
乔婉眠迟缓地扭过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萧越。
有人监听?
萧越唇弯了弯,闲闲倚着软枕,等她自己醒悟。
乔婉眠眼睛越睁越大,颤着手指向萧越:“有人偷听,你还、你还……”
她的脸又变回了海棠果的色泽,胸脯剧烈起伏,“还意图不轨!”
萧越愕然一瞬,越好奇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自信。
“你为何咬定我对你——”
萧越嘲弄的拉长语调,“图、谋、不、轨?”
“你呜还呜狡辩?”
乔婉眠又羞又气,“明明是你自己说的,你都忘了?”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萧越开始自我怀疑。
他回忆今日他与乔婉眠说的每一句话,仍旧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什么?”
“你呜上车前说,要我……要我……”
乔婉眠连脖子都染了一层薄粉,那等无耻言论,她委实说不出口。
萧越凝眉回忆,犹豫道:“我说,‘配合我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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