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汀想要赎回怀洲的卖身契。
他凑够了银钱,却得到了父母的以死相逼。
周家二老对家以前的事情门儿清,也可怜怀洲身世。
但若要因为这些怜悯让儿子自毁一生,一辈子背上贪恋妓子的辱名,他二人也是断不会同意的。
周雁汀走投无路,怀洲也赶他走。
可是他哪能不知道怀洲的心思。
于是从异域商人手中,买到一包无色无味让人不觉痛苦的毒药。
他哀求着,终于见到了怀洲。
周雁汀不管对方故作的冷脸,依然言笑晏晏地跟怀洲说话。
说起小时候的事情,说起这些年如何找他,又掏出积攒的银钱,叫怀洲赎身。
怀洲太了解周雁汀了,当即就觉查出来。
那包药被他从爱人怀中扯出,撒了一桌子。
怀洲很久没哭过了,但那一刻他终于不忍,哭着抓了洒出的药粉往嘴里塞。
他说:“雁汀,别丢下我一个人。”
周雁汀抱着他,再没有撒手。
再往后的事情,绿央已经从兰姐嘴里知晓了,她道:“那为何……”
为何死的只有周雁汀。
怀洲看着手里的茶杯,道:“我常年浸泡药浴,药理入身,竟叫我活了下来。”
药浴入身,常年下来人身上会有若隐若现的香味,至于是何种香味,全看药方如何配。
这原本是养清倌的法子。
起初多是以花入浴,但见得多了也不免腻味,便有人改成了这种药浴。
大部分药材也都是草木一类,比之花朵清香不减、清新更甚。
说到底,不过是个吸引人的噱头罢了。
绿央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她想哭来着,但又不知以何种身份去落泪。
悲剧原不是双殒,而是一个人不在了,另一个人还不能轻易随他而去。
不然就像是辜负了原先的用情至深,要叫心爱之人灵魂也不得安息。
怀洲苦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感觉得到,他还在这里。
他的气息我太熟悉了,我只是想见见他。
修仙一途我不懂,寻了些江湖法子。
却不想连累了楼里的生意,这非我本意。
但真的快了,你再给我两天,成吗?”
绿央闭眼感受了一下整个艳鸳楼的情况,看来怀洲寻来的法子并不是全无用处。
但这种江湖之术不完整,耗费时日不说,还极其消耗人的神元,怀洲非是修习者,身体明显已经亏空了。
绿央道:“你想见他,倒不必这样消耗自己。
我可以让你见到他,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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