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妙静举了一会儿筷子,手腕渐渐酸痛,他才接过。
不偏不倚,楼予烈双手插在她的手中间呈包围姿势,傅妙静一滞,急急忙收回手,他手指温度不似上次低,热的有些烫手。
看了一眼楼予烈的表情,依旧淡漠看不出情绪,心下不免佩服,郎中说此病作奇痒无比,他还真能忍。
“吃完好好歇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楼予烈慢条斯理接过筷子,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傅妙静没有介意,甚至松了一口气,她如蒙大赦连忙离开瑞草轩。
这场带有目的的接近,让她颇不自在。
着急逃窜的傅妙静哪里知道,楼予烈墨黑的眼珠一直凝视着那道纤细的背影。
“啧啧啧,怪不得让我躲起来,原来是深夜会佳人。”
一位披头散,矮小消瘦的人从后堂走出,离的近了才看清蓬乱如杂草一样的白下隐隐露出纱布,斜着缠了半个脑袋,面容隐在下看不分明,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打着各色补丁。
‘啪’的一声,楼予烈将筷子扔在桌上,并不接茬:“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男人笑嘻嘻地坐到原来傅妙静坐的椅子上,探着头望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吸了吸鼻子:“好香的面,你小子有福气,初来侯府就有美娇娘为你洗手做羹汤。”
楼予烈看着他似笑非笑。
男人搓了搓胳膊,讪讪一笑:“真够吓人的,幸亏你没对小娘子做这副表情,不然别说面,连汤都没有!”
楼予烈不耐烦敲了下桌子,示意他说重点。
“你总要多给我些时日,上京城那么大,符合条件的女子数不胜数。”
“洪泰三年时去过扬州府,大概六七岁,小名唤作夭夭。”
男人喃喃道:“你自己听听,这好找吗?”
楼予烈:“我知晓并非易事,但她对我很特殊,你多费心。”
“呦,莫非你看上人家了?”
男人啧了一声,眼有戏谑:“那时你才多大啊,就懂情爱了?”
楼予烈看着男人,答非所问:“到时报酬少不了你的。”
男人拈起灰白的头放进嘴里咀嚼,歪着头斜着眼看他:“嘿,我疯半聋是贪财之人吗?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娘恩爱了几日,那我也算得上是你几日的爹,就当老子疼爱儿子的!”
这话委实太轻佻,寻常人听见怕是火冒三丈,性子急的,拳头早就挥上去了,但楼予烈坐得四平八稳,表情波澜不惊。
疯半聋从嘴里掏出湿淋淋的头,跳下凳子凑到他身边:“你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趣,怎么逗都没有反应,话说刚才的女子是谁?瞧着水灵灵的嘛。”
楼予烈掀开眼皮,抬眸看他:“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哦。”
疯半聋习以为常,认识楼予烈那么久早就知道他是一个冷心冷情之人,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那位‘夭夭’了吧。
疯半聋的脑袋越过楼予烈的肩膀,再次凑到那碗面前:“嘿嘿,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那这碗面你还吃不吃?”
楼予烈浑身痒,体温逐渐攀升,他竭力忍耐但弥天盖地的痒意让他烦躁不堪。
伪装卸下,少年俊秀疏朗的面孔转瞬间变得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