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到头来,他连说自己是失去了阮绥音的资格都没有。
“您想让阮绥音在信鸽汇演上出头,再为顾家长势,为您撑腰,是么。”
直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顾闻景已经不再畏惧顾崇的威势,“您得明白,这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您所愿,父亲。”
可就连反抗顾崇,顾闻景都要用这种折损阮绥音的方式。
他的确卑劣又无能,他承认。
“求你…”
阮绥音似乎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道,“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顾闻景避开了他的目光,无意识攥紧拳头。
“顾闻景…”
见顾闻景不说话,泪流满面的阮绥音抬手抹了抹脸,往前迈了一步,弯了膝盖跪到他脚边:“我求求你说话好不好……”
“阮绥音——”
顾闻景拧起眉,“给我起来。”
“你说啊……”
阮绥音伸手攥住他的裤脚,“是不是要我去死你才会满意…?”
“阮绥音——!
!
!”
顾闻景噌地站起身。
阮绥音笑了,肩膀抽搐了两下,顾闻景正要伸手把他揪起来,他却突然一把抓起了茶几上的酒瓶往桌沿砸下去,酒液四溅。
顾闻景有些发懵,实际上刚刚灌下去的半瓶酒和半包烟已经让他有些昏了头,因此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丝毫未注意到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阮绥音带着极端绝望以至于近乎癫狂的诡笑、握着那半个边缘已经碎裂成尖锐刀锋的酒瓶刺向自己的脖颈。
锋利的裂口几乎要割破阮绥音薄得像纸一般的惨白皮肤时,一只手突然从后面伸过来穿过他散落的长发,宽大的手掌覆上他的脖颈,然后瞬间被酒瓶刺入了手背的皮肉。
阮绥音睁大了眼睛,无意识松开了手,酒瓶重重砸落,鲜血啪嗒啪嗒滴落,混入洒了一地的酒液中,血腥味掺着浓烈的酒精味瞬间炸散开来。
傅斯舟已经鲜血淋漓的手抓住了阮绥音的手臂,将他猛一把拽起来箍进臂弯里,随即缓慢地抬眼看向顾闻景,那双金棕色的鹰眼在阴影下却格外灼目,刺出狠戾的凶光。
“我不管以前你是怎么对你这个弟弟的,”
傅斯舟冷声道,“但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靠在他怀里的阮绥音微怔着抬头看向他,手指攥紧了他的衣襟。
“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闻景拧起眉,往前跨了一步扬起拳头,耳畔却传来生冷的“咔哒”
声。
眨眼间,傅斯舟已经掏出枪上了镗,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顾闻景,制住了他的动作。
“你想妨碍他、妨碍我们,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傅斯舟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他再也不会任你宰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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