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不出。”
竹叶青敛起了方才那一通望闻问切时的自信满满,惋惜的神情却是万般诚恳,
“察人观气,我只能估摸得出既定之事,可忍冬姑娘所求为何,怕是连她自己都没弄明白,我又怎么能猜得出呢?”
“原来是心猿意马,倒是有些难为竹公子了。”
荼蘼眼波撩动,轻轻努了努嘴,她知道若是竹叶青不肯说,那便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强迫他说出口的,但是她也未曾放弃,
“我这儿有一个名字,名字嘛,当然是既定之事,当初听来有些绕口,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在座的诸位不管是心里想的,还是嘴上说的,都能翻出个花儿来,这般能耐,可否替我解上一解?”
“名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
“可有些代号,却也人如其名。”
她侧目与黄金屋的目光交汇了一瞬,一点灵犀透出万语千言,
“譬如竹叶青,温润如茶,醇厚如酒,又狡黠如蛇。”
竹叶青无奈苦笑,这三种竹叶青的比喻可又与她当初说的不尽相同了,“怪我,你问便是。”
“我只问两个字,在座的诸位若是知道,也尽可说来。”
荼蘼说着,伸手从桌上的盘子中拈起了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朱唇轻启,白齿微合,汁水爆浆出来,溅到唇边上。
她推却了黄金屋递上来的手帕,只是意犹未尽地用舌尖勾勒了一下沾染汁水的唇角。
“香屏,香草的香,屏风的屏。”
忍冬静静站在她的身后,这个位置,她本可以有无数的可能,但此时此刻她却只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好像连抬一下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可能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了。
她看着荼蘼,羡慕着她的专注,不会被旁人旁物所干扰。
荼蘼吃水果时,就只是在吃水果,喝酒时,也只是在喝酒,笑的时候只是在笑,骂人的时候,也只是骂人。
至少,她给旁人的感觉就只这样的。
她藏得住所有的秘密,而这一切就好像她本就全无秘密一样。
她不管在做什么,都可以让别人觉得她就是在这样做,只是在这样做,没有人可以从她眼中读出她不想给出的信息,别人能知道的,都是她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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