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夫妻还是在当牛做马。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一房迟早会在为这个大家庭奉献的过程中被抽骨剥皮。
不知是上天看不下去还是受到桂花婶子的影响,红蕊打小就表现了同她爹妈完全不一样的性格,在桂花婶子身旁时还好,但只要一回到自己家,她整个人就像被只激怒的公鸡一样,时时刻刻都斗志昂扬。
还不会走路就能把她三叔家大自己两岁的小胖子按在地上揍。
她学会说的第一个字是“烦”
,第一句话是对着她奶奶说“别烦我们”
,等说话利索了,更是了不得,全家上下就连那油嘴滑舌的老三都说不过她,老三气急,一抬手红蕊就迈着小短腿往外跑,边跑边哭,嘴里还喊“杀人啦杀人啦!”
桂花婶子他们挨得近,每到这时都会出来拉偏架,红霞亲哥堂哥一大堆,瞧着红蕊从小小一团长到这么大便也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若是红蕊不小心吃了亏,那些个半大小伙总会明里暗里的报复回去,大人出面吧,这事本就是他们不占理,小孩打打闹闹,何必放在心上。
在这样的情况下,红蕊越无所顾忌,若是哪日被苛待没吃饱,就把桌子掀了,再不济等半夜全家都睡着了之后,拿着锅碗瓢盆起来挨个挨个的敲,把大家都敲醒。
主打一个我不好过,大家都不好过。
无差别攻击,对象包括她亲爹亲娘。
全家人被她治的服服帖帖,再没人敢敷衍她糊弄她欺负她,连带着她爹娘都好过了许多。
那时候她才五岁。
五岁的红蕊,饭是要吃的,活是不干的,她爹娘挣的钱都是她的,如果不给她她就拦着他爹娘不让干活,等给了她自己家放不住她就拿到红霞她们家去放着。
桂花婶子也是一张好嘴,红蕊奶奶找过去的时候,桂花婶子似笑非笑说:“也不想想为啥你家小孩信我不信你,一个当奶奶的当成这样,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这些都是春棠听桂花婶子和红蕊姐唠嗑听到的。
那时桂花婶子还问春棠:“你是不是觉得你红蕊姐有些凶,她现在其实已经收敛了很多,你是没见过她以前那个样子,全村上下,谁敢同她说一句重话?”
红蕊姐听了也不恼,哈哈大笑。
红蕊姐她爹娘早些年身子亏得厉害,到现在还能无病无痛身体健康,也多亏了她从小立得住,六岁那年就撺掇着她爹和娘分家了。
跟着桂花婶子他们一道从村头搬到了村尾,同她爷奶家光是走路就要两刻钟,两家逐渐淡了来往,也就逢年过节见上一面。
她十岁那年,里正从外面回来了,也是因着里正的原因,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去莫家,不必再担忧自己这窝囊的爹妈。
是以春棠觉得,红蕊姐是个十分厉害的大女人。
大女人红蕊冷笑:“他还好意思说我是个妒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肯定要成全他。”
春棠没再继续问这个成全是怎么个成全法。
她觉得自己可能承受不了。
俩人边说边做,很快的掏好了炕。
红蕊去洗手,抬头时微微愣住。
春棠跑过去,本想问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现天地间不知何时变得一片素白,雪还在下,并且越来越大。
纷纷扬扬的雪花像鹅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春棠走到床边,伸手去接,雪花落在她手上,很快就融化了。
傍晚,桂花婶子果然让人来叫春棠过去吃饭,红